二舅母在院子里嚷,“哎呀这个破天,憋在屋里闷得要死,”又教唆丫环,“西北角积了雨水,去外院找人来捅捅,免得倒漫进屋子。”
实在,常喜的原话是,那旦角长得真不是普通的标致,那眉眼那腰身比女人还女人。丁二看得眼都直了,看完戏不算,还跑到人家背景胡言乱语脱手动脚,旦角气得脸都绿了,若不是班主拦着,只怕就要动起手来。
宋青葙在两位舅母的伴随下实在过了两天舒心日子。
宋青葙迷惑地听她解释。
碧柳曾放过狠话,如果传闻他不学好,她不打也不骂,直接拿把剪刀抹脖子,到地底下跟爹娘请罪。
宋青葙张口便要承诺,眼角却瞥见秋绫挤眉弄眼地点头,她内心一动,开口道:“我没想过嫁人的事儿。”
宋青葙不由羡慕。
“女人抓周时,舅太太就提过这话,二奶奶借口年幼,为时过早给回了。二奶奶说,付家虽好,但是不能嫁,姑表姊妹姨表姊妹另有甚么,归正没出五服的亲戚都不能结婚。”
厥后,孙氏托人求娶,付家外祖佩服孙氏一个孀妇单独扶养三个儿子,又得了宋二不纳妾的承诺,就承诺了这门婚事。
大舅母见她想通,笑着跟她筹议,“大女人,你在京都孤苦伶仃一小我,不如跟我们归去,家里现成的屋子,吃的用的都不消你操心。那几个兔崽子固然玩皮可都坦直开阔,很好相处,现在也大了,懂事了,不会跟你吵架辩论。”
宋青葙猎奇地问:“伶人也有女的?”
宋青葙很有些心动。
没想到一诺成空,也不知付家外祖在地府之下见到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,该是多么哀思?
外祖有过一句话,说“妻妾相争,家宅不宁,非旺家之道”,又说,“有本领的男人就应当在内里建功立业,没有回家拿媳妇撒气的”,是以付家的男人都不纳妾,也极少对妻儿脱手动脚。
大舅母拍拍她的手,“你年纪还小,不急在一时,渐渐考虑考虑。就是不成,舅母也会拿你当亲闺女待。”
恩威并施,张弛有度,如许才气培养出真正得力的人。
另有大娘舅,早上出门时特地知会大舅母去甚么处所,办甚么事情,大抵几时回家。
付家的表哥她见过,长相浅显,可脾气却极好,刻薄漂亮。而大舅母跟二舅母又都利落精干,没甚么坏心机,绝对不会难堪儿媳妇。
秋绫细心,备了只火盆放在窗边,既取暖,又去了几分潮意。
二舅母踌躇半晌,开口道:“大女人,别怪舅母多嘴,你留着阿谁玉姨娘干甚么,还不趁早把她撵了?要不是她,你娘也不会……”
无法,只得支支吾吾地说:“过阵子再说吧,玉姨娘管着厨房,她走了就没人做饭了。”
宋青葙听罢,回到西配房。
单是最后一条,济南府就不晓得有多少女子盼着嫁入付家。更遑论,付家家财万贯,在济南府是驰名的土财主。
他听女人的话在内里走动,可向来不敢去烟花之地。
以是,付家的男人极受欢迎,而付家独一的女儿付溪却很难嫁出去,都十七八岁了还没人说媒。
大舅母在屋里听到,笑着点头:“你二舅母就是这个脾气,大女人别见怪。”
二舅母连连点头,“他不可,找个无能活的。”
吃罢午餐歇晌的时候,秋绫来找宋青葙,“女人,你千万不能嫁给表少爷。”
宋青葙仓猝推让,“二娘舅用惯的人,我不能要,过几天我叫人牙子来买几人。”
宋青葙想了想,去回大舅母,“我还是想留在京都等二哥。”
大舅母也嗔道:“你也不问问二弟,就这么把他的人送出去,得亏大女人不是外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