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玉却赶着问:“若千玉有事寻女人,该往那边去?”
丁骏蓦地想起之前见到的温婉女子来,内心又是爱又是恨,“那小娘们够凶暴的”,一口喝了杯中酒,将酒杯顿在桌面上,“如有朝一日落在哥哥手里,哥哥毫不能轻饶了她,总得爽上十回八回才行。可惜,哥哥这几日忙,没工夫去逮她。”
郑德显眼眸一亮,“凌郎的意义是……”
丁骏色眯眯地笑道:“唔,戏好,此人呢,更好。兄弟见过阿谁当家的旦角没有?艺名叫千玉的阿谁,嘿,绝了,那扮相那腰身,比女人还女人,一个媚眼飞过来,能叫你魂儿都飞了。”
两人说谈笑笑吃吃喝喝甚是投机,直到各自都有些醉意才依依不舍地告别。
王劲闻言,忙恭敬地答复:“我找人算过了,十六那天是谷旦,如果便利的话,我巳初在角门等着。”
此时现在,下洼子。
秦镇表情也不错,看着方桌上一摆溜放着的三十二个磕花饽饽,越看越高兴,越看越欢乐。
郑德显挑起他的下巴,呢喃低语,“我内心只凌郎一个,再不会有别人。”
那民气机如何会这么巧?这的确不是饽饽,而是一幅幅精美的画,你说饽饽做得这么精美,教人如何舍得下口?
要寻丁骏很轻易,中午在摘星楼,下午就在千家班,都是演乐胡同一带。
“那鄙人就不客气了,”千玉低低笑着,颀长的手指拂过绡纱,形貌着黄杨木框架上繁复的缠枝梅纹路,“相托之人姓凌名云,艺名千云,这出戏就是他写的。我曾与他在同一处学艺,对他的小癖好略有耳闻,见到戏本子不免遐想到三四个月前京都挺颤动的一件事,就趁便探听了下……王大哥平日对我有恩,恰好他为银子忧愁,我想我既然承诺他作媒人,干脆好人做到底,就一同来看看。”
碧柳谨慎地换过热茶,端到宋青葙面前,踌躇着开口,“女人在为千玉活力?他就是个唱戏的,不值当。”
大爷是不是魔怔了,这哪儿是看饽饽,的确就是看心上人,那眼神柔得能拧出水来。
凌云随之起家,伸手勾着郑德显的脖子,娇声道:“丁二爷男女通吃荤素不忌,三郎可不能跟他学坏了。”
宋青葙接过茶盅,捧在手里,嗅了嗅芬芳的茶香,淡淡道:“千玉是个聪明人,难怪能与丁二周旋这么久。我不是气他,而是活力郑三。”顿了顿,声音低下来,“眼下我倒是光荣出了先前那档子事,如果真嫁到顺义伯府,这日子……”
凌云执把桃木梳,细细地将郑德显的头发梳顺,轻柔地绾成髻盘在头顶,用亮蓝色的缎带系紧,再戴上四方安定巾,拿过靶镜,“三郎,如何?”
宋青葙顿足,“贡院四周有家叫文福记的笔墨铺子,掌柜姓赵,有信送到那边就成。”
宋青葙含笑,“王劲跟玉娘的事儿,我本就没筹算劝止,倒是公子,听着像是个明白人,如何说话也藏一半露一半?”
宋青葙深吸口气,指腹摩擦着纸卷,极力安静地说:“公子既然找上我了,又何必卖关子?”
郑德显考虑会,“如何把戏唱到五爷跟前去?千家班又不像德云社,凡是红白丧事就少不了,五爷管着教坊司,好听的曲儿听很多了,能看上这个草台班子?”
要真是看心上人就好了,可现在是对着三十二个硬面饽饽,这场景太吓人了。
丁骏懊丧不已,“尝个屁,三四百两的银子砸下去,就摸了两动手,不过……值!”
郑德显忙起家长揖,“兄弟多谢哥哥成全,丫头的事绝对没题目。阿谁千玉,只要我们打算安妥,迟早也是哥哥的人。”
“没想到兄弟竟是个多情的种子,”丁骏感慨不已,拍拍胸脯道:“这不算甚么,都包在哥哥身上。不过可得说好了,结婚后那丫头可得归我,兄弟不能美人在怀就忘了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