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门生并不知,到次日这边哭闹起来,方才晓得,虽晓得是她害死,那里还敢开口。迨毕顺棺柩埋后,她见门生数日未至,那日夜间俄然前来,向门生道:‘你这朋友,奴将结发丈夫成果,你反将我置之脑后,不如我趁此时出首,说你主谋行事。
却说狄公将地窖填满,将一干人犯带回衙门,到了下午,已至城内。众差人投进衙,狄公先命将汤得忠交捕厅把守,奸夫淫妇别离监禁,以便明早升堂拷问,本身到了书房埋头安息。
徐德泰站在中间,心下实是不忍,只得开言说道:“我看你如此苦刑,不照实供吧。虽是你为我,若当日听信我的言语,固然不能悠长,也不至本日遭此大祸。你既将他害死,这也是冤冤相报,免不得个将命赔偿,何必又熬刑刻苦?”周氏听他言语,恨不得向前将他恶打一番,足见得男情面义刻薄,到了此时,反来逼我招认,你既要我性命,我就要你肝肠,也怪不得,反言栽害你了。当时“哼”了一声,开言骂道:“你这无谋的死狗,你诬我同你通奸,毕顺身故之时,你应当全行晓得,何故此时又说不知呢?若说你未同谋,既言苟合在先,过后岂有不问不知的事理?显见你受刑不过,肆意胡言,以图目前免受酷刑。不然便受此狗官的买托,成心诬害我了。若问我的供词,如何暗害毕顺丈夫身故,是半句也没有的。”这番言语,不知狄公如何鞠问,且看下回分化。
况你是幼年墨客,岂能受此痛苦。可知害人道命,天理难容,据实供来,免致刻苦。本县准情摒挡,或非你一人起意,你且细细供来,避重就轻,未为不成。”
便你未同谋,过后未有不与你言及,你岂有不知之理。”徐德泰到了此时,已是刻苦不住,见狄公又来诘问,深恐复用大刑,不由流下泪来,向狄公说道:“门生此究竟不知情,现已悔之无及,若果同谋置害,这法堂上面,也不敢不供,何敢再肯以身试法?求父台再向毕周氏拷问,就明白了。”狄公见徐德泰如此模样,知非成心造作,只得命人将周氏松下,用凉水当头喷。过了好一会的工夫,方才转过来,瘫卧地下,两腿的鲜血,已是淌满脚面。
随即命人将天平架子移来。瞬息之间,众差人已安排安妥。只见世人将徐德泰发辫扭于横木上面,两手背绑在背后,前面有两个圆洞,内里按好的碗底,将徐德泰的两个膝头直对在那碗底上跪下,脚尖在地脚根朝上,等他跪好,另用一根极粗极圆的木棍,在两腿押定,一头一个公差,站定两端,向下的乱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