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夫人见她走开去,忙出门站在回廊里四下看,倒是瞧见紫烟打正房后边婆子们住的下房里出来,怀里正抱着个小罐子,二夫人暴露一丝笑,退回跑堂里等着她过来,交代了几句,就信步朝着院子西边去了。
大夫民气叫不好,一准是那几个丫头婆子见无人理睬曹姨娘,干脆懒得抬她出来,就撩在院子里不管不问,这下怕是叫二夫人瞧见了。
老太太也未几说,只是垂下视线,看不出喜怒来:“老二媳妇,让几个婆子来抬了她道寿安堂去,再打发人开了门去请大夫来给她瞧瞧。”又叮咛了一句:“把八少爷也带去。”
老太太打断她的话:“你既然说拿不出来,那我就好好瞧一瞧去,若真没有也就罢了,我去与若兰若华说,如有,那就怨不得我要让人抬了去凑齐了那笔陪嫁。”
二夫人得了老太太叮咛,叫了丫头婆子跟着本身,倒是哪也不去,直奔前面不起眼的下房,一把推开婆子们住的房间出来了。
二夫人皱眉道:“这是如何了,把茶叶都藏到哪一处去了。还不快些寻了来。”
二太太回身笑看着杜宏昌和前面渐渐跟着的大夫人:“我原说还未曾细看过这院子里的景色,借着这回在院子里散散,谁知才走了几步,瞧见这角落里竟然躺着小我,唬了我一跳,再看时才见了是曹姨娘。”
才走到院子里,只见西边配房边已经围了好几个丫头,二夫人拎着一只灯笼照着,曹姨娘正躺在藤椅里,身上盖着一床被褥,看她头发乱糟糟堆着,油腻脏乱,神采也是死白,嘴唇乌紫起着焦皮,见他们过来,曹姨娘倒是冲动地挣扎着,向老太太喊着:“救……命,拯救……”
那带来的婆子先前就交代好了的,一进院子就一分为二,来了几个到这边抬曹姨娘,别的几个倒是快步去了乳娘房里把八少爷和乳娘一并带走了。
她笑盈盈隧道:“曹姨娘,不是我说你,这么晚了你如何另有这兴趣在院子里躺着,也不怕着凉,快起来给老太太存候呀。”
杜宏昌堆起笑上前搀住老太太:“老太太快坐,有甚么事就令人唤了儿子畴昔,这么晚了还亲身过来,叫我们如何放心得下。”回过脸瞪了大夫人一眼。
老太太再转头看时,大夫人已经是死白了脸,软绵绵跌坐在地上了。
大夫人笑着起家:“二夫人还不见返来,怕是那起子没眼色的丫头不好使唤,我这就去骂骂她们去。”
二夫人正等着这句话,大声应着,一边号召了早就等在门口的婆子们出去,一边又故作安慰:“曹姨娘你尽管放心,老太太这就让大夫过来瞧你,有甚么不好的你尽管跟老太太说,必定不会叫你再遭罪受委曲。”
大夫人顾不得惊骇,快步上前来道:“老太太,我们这房里本来就没甚么现银子,这两日我为了凑够那一万两银子,已经把能卖值钱些的都叫人拿出去换了银两,只是还差的很多,实在是没有,您瞧瞧房里连个像样的安排都没了,实在是……”
二夫人倒是笑着拦住她:“不消忙了,老太太今儿来是有话要与大老爷和你说的,快些坐下吧。”
另一个在茶水上服侍的玉桃倒是一步不离地跟着二夫人,二夫人也不在乎。只是在跑堂里转了一圈,伸手拎了下茶吊子,非常不满隧道:“你们这茶水是如何服侍的,连烧好的沸水都没有,这半吊子凉水要如何冲茶,还不快去烧了。”玉桃踌躇了一下,又怕二夫人一状告到老太太跟前。只得回身去了厨里讨热水来。
“胡说!”二夫人叱道,“前两日我来还吃了上好的明前雀舌,这会子跟我说没有,一会子老太太恼了,信不信我奉告大夫人卖了你去。还不快些把茶叶寻了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