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妃笑了笑,倒是正色道:“今儿倒是唬了我一跳,只觉得出了甚么乱子了……”把羽林卫进府抓人的事说与太后听,脸上是惊骇的神采:“这景象但是只在先皇在时传闻过,也不知究竟产生了甚么。”
若华望着碧涵池中疏疏落落的枯荷茎,蹙眉道:“先前是半点不知,哪曾想到会有这等事。”
花厅里的氛围顷刻凝重起来,诸位皇室女眷都是面面相觑,都是一副惊惧的模样。这内里那个不知,羽林卫自泰元年间建立伊始,卖力监察朝臣勋贵,到文天子更是设了特许羽林卫设刑狱,不受三司所辖,直属御前,得诏便可将一品大员抄家拘押,再是臭名昭著了。
羽林卫来拿人!若华一时神采微微发白,咬牙低声问道:“可问清楚了,是要到王府里来拿人么?他们可晓得太妃娘娘本日寿辰?”
睿王妃神采青白不定,待要起家辩白几句时,竟然没法本身立起家来。只能扶着丫头竭力站起来,嘴唇翕动着颤声道:“你们……你们把王爷如何了?”
卢宸还是恭敬道:“不敢,实在是公事在身,不敢迟误。”起家倒是走到睿郡王妃跟前,道:“奉上谕,睿郡王萧凛勾搭乱党。图谋不轨,着即押入刑狱严审,府中女眷仆人一并看押。”说罢,皮笑肉不笑地抬手道:“王妃请吧。”
那堂上官倒是上前一撩袍摆拜倒:“太妃娘娘,下官卢宸奉诏前来,不知太妃娘娘寿辰。万望恕罪。”
花厅前的戏早就叫停了,太妃领着诸位公主王妃及夫人们拜倒在地,一名年长的内侍清了清嗓子道:“奉谕赐敬淑太妃金凤二只,金镶珊瑚头箍一围,金镶青金方胜垂挂一件,金镶珊瑚顶圈一围,金手镯四对,绣五彩缎金龙袍料五匹、绣五彩缎蟒袍料二十三匹、绣五彩纱蟒袍料二匹、织五彩缎八团金龙褂十八匹、绣五彩纱龙袍料三匹。”念毕,笑着道:“太妃娘娘快请起,主子已经着人把这些犒赏都送到府里了。”
晋元公主倒是苦笑着道:“皇上即位以来,羽林卫并不似文天子在时那般被看重,京中也安宁好些年了,料不到……”
太妃扶着若华的手站起家来,听他这么说,便浅笑道:“有劳你走着一趟了,还请留在府里吃了宴再回宫去吧。”
卢宸这才堆着笑回身一拜:“让太妃娘娘和诸位王妃夫人们吃惊了,实在是皇命在身,不敢违背,还望多多恕罪。”又向萧琰一礼,这才欠身退了出去。
二人各怀苦衷地在池边立着,丫头们也都不敢上前扰了,只是远远跟着。未几会的时候,锦画快步从蓼香坞而来,见二人在此才松了口气,福身道:“宫中使了人来宣旨,太妃娘娘请公主和王妃畴昔呢。”晋元公主与若华都是一惊,想着先前产生的事,只怕这旨意并非美意。
若华对本日之事也是尽是不安,听太妃如此说,明白她是要借着进宫谢恩去刺探动静,便应着,向一众女眷告了罪,托了晋元公主与东阳郡主照顾着,本身仓促回房换了头冠,陪着太妃进宫去了。
萧琰沉着脸大步走出去,身后跟着个着长身飞鱼补服,头戴乌纱冠,清楚是个堂上官,腰间仗剑面色冷然步步紧跟着。萧琰行到太妃跟前揖手道:“太妃娘娘,诸位皇嫂,羽林卫奉上谕前来拿人。”
若华只感觉本日羽林卫进府抓人的事过分俄然,竟然连萧琰事前也未曾获得半点动静,只感觉心中忐忑,见晋元公主如此说,少不得微浅笑道:“我就陪七姐出去散散。”又与太妃说了,这才陪着晋元公主出了花厅。
太后听着,神采也有几分丢脸:“卢宸竟然连荣亲王府也敢闯了出来,真是胆小包天了,就算是有诏谕,也该比及散了席出了府再脱手不迟。”她说着叹了口气,“说来也是冤孽,方才韩老夫人还来我这讨情,说是瞧在老太师的面上,好歹不羁押在刑狱里,说那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处所。唉,我何尝不心疼,凛儿是老迈独一的子嗣,也算是我的孙儿,我那里舍得让他在那边,只是这些都是前朝的事,我是不能管的,不能叫皇上难堪,只好狠了心了。”说罢,掏了手绢蘸了蘸眼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