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接到北平被围的动静后,穆玄阳也没睡过一天安稳觉。终究比及燕王命令,命他领兵来援。连着三日,率前锋马队,日夜兼程。
“庭儿灵巧,出产时并没吃甚么苦。”比起这些日子的血雨腥风来,陆如雪至心感受不到当初产子时的辛苦。
可梦中的陆如雪,睡的并不好。梦中的天下,到处一片血红。听不到最想听的温言细语,只要痛呼嘶吼声,如梦如魇,胶葛得她,时不时就会皱眉。
“你啊!”老婆逗他,不过是为了让他,不要过于自责。
“你们都是好孩子,阳儿千里奔袭来援,解了北平之危。陆氏更是连续半月,劳心劳力,助为母坐镇北平。不过是存候错了时候,有何打紧。”
“庭儿天庭饱满,粉雕玉琢的真是敬爱。”燕王妃手臂上有伤,只能由庭儿的乳母抱着,可仍将孙儿里外看了个细心,这才命乳母将孙儿抱进阁房歇息。
陆如雪也不肯主持中馈,可这是婆母的叮咛,又干系着府中一些人事,就是她再不肯,也不能明着回绝。
正想再和儿子、儿媳说几句梯己话,便听门外丫环来报,“二少爷和二少夫人来给王妃存候。”
“…”
看着老婆睡不平稳,穆玄阳沐浴后,也换了寝衣上了床,将老婆搂进怀中,不断的在她耳边轻喃细语。
梦中的血红,垂垂退去。耳边的嘶嚎,也垂垂变得恍惚。陆如雪仿佛听到了儿子的哭声,不由得睁眼去瞧。
“放心,为夫很好,身上无一处伤痛。只是我好想你,好想你。”轻吻着老婆的樱唇,没有爱欲,只想抚平老婆心中、眼底的不安。
陆如雪这才看向窗口,天气渐暗,已是晚膳时分。她是太放松了,连时候过了都不知。
“我这手伤不轻,怕是要好好歇上一段光阴。这对牌便暂由你保管。等你三弟妹身子疗养好了,便将府事交由她打理就是。”
“你二哥这些日子镇守王府,实在也是辛苦。”燕王妃向儿子说了这么一句,这才表示竹月出去将二少爷迎进门。
两人以吻寄相思,迷恋着相互身上的暖和、味道。垂垂情热不成自控。
“傻瓜,为夫现在也是故意有力。”被穆玄阳打趣,陆如雪娇羞满面,将耳朵最贴于穆玄阳的胸口,闭眼听着他的心跳。
想着他连日赶路辛苦,眼中已充满了血丝。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泛疼。
陆如雪抬开端,闭了眼逢迎,这一刻她好满足。
如果他能早些率军赶回,老婆又怎会劳伤了身子。若说他不自责,只是自欺欺人,不过他也粉饰的很好。
“多谢母妃谅解!”婆母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,陆如雪也不好再装模作样。
倒是二少爷,有些不喜。不过也不敢露在面上,只是看向陆如雪时,眼神大不如前。
兄弟间又客气了几句。二少夫人这才上前,将装有府中对牌的锦匣承上,“婆母即已回府,这府里的事,仍该交由婆母主持。”
“辛苦夫人了。”
“不早了,睡吧!”叫来庭儿的乳母,将庭儿抱去了偏间。伉俪相拥而眠,倒未再做恶梦。
“你们这两个孩子,怎未几睡会儿?”燕王妃也刚起家,正梳洗换衣。
忙让四采入内,帮她洗漱换衣。又为穆玄阳换了衣衫,由乳母和采月,抱了儿子去上院存候。
“不了,让采月去把庭儿抱过来,我们一起去给母妃存候。”
“庭儿的眉眼肖母,脸唇像父,生的极好。”提及儿子来,穆玄阳一脸有子万事足的模样,勾起老婆的下巴,又给了老婆一吻。
未等陆如雪服礼请罪,燕王妃已命竹月,将三儿媳扶了起来。
“可见了庭儿?”
“甚么都别管了!母妃即允你歇息,那便尽管歇着就是,有事让主子们去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