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灼刚要问需得筹办些甚么,俄然地听到帐篷顶被雪花砸的哗啦作响,到了口的话,便转了弯:“只是比来的天儿不太好,这一夜的雪,明儿又要大雪封山了。”
姜灼‘哦’了一声,深思着药方剂上头的药材,便问道:“师父,缺的是哪种药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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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阿爹家的药材,究竟有多大的量,姜灼没看着,不太晓得,却也能猜出来,毕竟瘟疫发作以后,姚阿爹家便不再往回收药材,即便是前些日子积存了一些,该当也是不敷的。
营帐里,一灯如豆,忽隐忽现。
西北之地,春日却过于酷寒。
郑无空长长地叹了口气,摸了摸姜灼的发顶,便道:“灼灼真聪明。”姜灼瞪着眸子:“姚阿爹家有多少药材,却还是不敷吗?”
看身形,恰是郑无空。
翌日。
昨夜郑无空没返来,把帐篷腾给了姜灼与姜昕,他该当是与旁人挤着睡去了。
“嘿,管它何为,明早且先去看看。”郑无空哈哈一笑,两颊的酡红,分外较着,他拍了拍姜灼的小脑袋,“今儿天气晚了,灼灼你且先去歇息,师父去和胶东王说说,明日带你一同去。”
姜灼忽闪忽闪着大眼,没有错过他眼中的神采,她虽没有一颗七巧小巧心,但这点却还是能够看出来的。想了想,她声音又轻了一些:“但是药材不敷?”现在在这般环境下,能够让郑无空担忧的,怕是只要药材一事了。
“仿佛是昨儿安排好,他们今一早要去寻甚么药材,你呀问这么多何为,老诚恳实吃你的饭就是。”阿青将郑无空甩开的帐篷帘子重新掖好,遮住了外头的彻骨风雪。
“行。”姜灼看着他那委曲的小模样,忍不住笑了笑,正在这时,阿青姐姐端着热水热饭,从外走了出去,看到姜灼和姜昕都醒了,便道:“女儿,你们起得也忒早了。”
雪越下越大,打的油布帐篷,不断地收回哗啦啦的声音。
以往在姜家的时候,姜灼便每日早夙起床,趁着阿爹没起来,去背诵药经,到了这会子,早就养成了风俗,今儿天刚擦亮,姜灼便起了床,穿戴好以后,她端坐在帐篷里头,等着郑无空返来。
“你又忘了昨儿的十一皇子了吧。”
“我在等师父。”
姜灼道:“等会儿我要与师父出去,你自个儿在帐篷里头,诚恳呆着,莫要出去惹事儿,这里头的人,个个如狼似虎,谨慎人家把你给撕了,晓得不?”姜昕被吓得一愣,随即不满道:“阿姐,这哪有你说的那般可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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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青还没睡,听到动静,便从外间的椅子上站起来,看着郑无空返来了,阿青走上前替他取下披风,又扫了扫披风上的雪,接着姜灼就听到她问:“郑公,安排安妥了?”
姜昕一展开眼,便看到姜灼坐在地龙跟前的小板凳上,他揉了揉眼睛,迷含混糊地问道:“阿姐,你怎地起这般早?”
“赤芍。”
“嗯。”姜灼忽而当真道:“那师父明日我也陪你们一同去,可好?”
“去。”
“那……师父也要去吗?”
“好嘞!”姜昕欢畅的应了一声,撸起袖子,捧了一大捧水,扑在脸上,洗的缓慢,阿青看了,忍不住笑了笑,姜灼也是一脸无法的笑,姜昕向来皮惯了,昨儿刚到这,也许另有些不风俗,多少拘着点,和阿青姐姐混熟了以后,倒是不感觉惊骇了。
姜灼觉着此次倒不是姚玲儿再拆台,正想着,郑无空又道:“不过却也不是甚么大事,沿途征来的大夫,有姑臧本地者,较为熟谙周遭环境,说是这四周的山头上,长年多有人莳植赤芍,恰逢又是采摘期,胶东王说了,明日打发了将士,带着大夫们前去寻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