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合间,一片素白。
却说另一边,诸葛曜走到屏风后,便看到姜灼躺在榻上,精美素白的小脸上,透着丝丝怠倦,睡的正香。刚才的动静,仿佛并未轰动她。诸葛曜在塌边坐下,塌子一矮,姜灼似有了些感到,但疲惫的短长,朝里挪了挪便持续睡了。
姜灼这一觉,睡到了半夜。地龙燃烧得正旺,令她咳得短长。一起身,姜灼便走出外头的矮几前,倒了一杯水,狠狠灌了下去。阿青并未熟睡,听到动静便从另一个屏风后走出来检察。
一向立在外头,噤若寒蝉的阿青,看着诸葛曜没有一会儿便出来了,顿时松了一口气。眸光一抬,见诸葛曜面上的神采淡淡的,看不出甚么喜怒,她顿时低下头立在一旁。
“阿青姐姐……”姜灼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,赶紧将被子放下,回过甚红着一张脸,看着阿青。她实在是太累了,才会一下子睡这么久。
素白之上,一缕白衣,一把描画青竹的油纸伞,仿佛六合间,最后一抹色采,虽轻描淡写却让人耐久不忘。
阿青到现在都想不通,诸葛曜为何要俄然来见姜灼这一面,且这么半晌便分开了,这也太匪夷所思了。
“没有。”阿青自她的手里接过茶杯:“听胶东王的亲兵讲,去阿谁村落的山道堵住了,胶东王派了很多将士前去,想要重新开道,可气候太卑劣了,山体往下滑的短长,郑公与魏将军等人,本日是出不来了。”
诸葛曜裹着红色轻裘,持着一把青油纸伞,顶着簌簌飘下的风雪,往姜灼所住的帐篷走去。许是刚病过一场,诸葛曜的神采有些惨白,半掩在红色狐裘中,暴露一双乌黑通俗的眸子,愈发衬得神采惨白。人与景,几近成了一体。
那气势淡淡的,却让人不由惊骇。
阿青清算完帐篷,端着脏水正往外走,可她一打起帘子,便看到诸葛曜来到了帐篷前。
阿青咬了咬唇,顿了一会儿,她便往中间移了移,将路让了出来。
多一小我,总好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。
姜灼点点头,不再言语。
阿青与诸葛曜左不过见了两面,每一面都那么惊心动魄,让人狠狠惊骇,内心颤抖。
诸葛曜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,这天儿太凉,细心伤寒了。姜灼纤细的眉头微微蹙起,下一秒却又熟睡起来,她实在是太困了只想睡觉。见她睡得香,诸葛曜并不筹算唤醒她,替她捋顺额前的发丝,诸葛曜俯下身,轻声说了一句话。
阿青:“本不是甚么的大事,怎好劳烦胶东王?您身子不好,还是早些归去罢。”
见姜灼醒了,阿青笑道:“女儿,这一觉睡得忒久了,可睡好了?”
阿青忙抱着木盆站在一旁,微微弓着身,道:“奴见过胶东王。”
“胶东王,您前边刚病了一场,现在好不轻易降了体热,怎地冒着风雪跑了出来?”阿青立在帐篷外,有些局促。诸葛曜收了伞,抖了抖上面的雪花,道:“听闻是你家女郎救了本王,我便过来亲身伸谢。”
“胶,胶东王,女儿睡下啦,您……”阿青仓猝将木盆放下,冲着诸葛曜的背影喊了一嗓子,诸葛曜却跟没听到似的。见他这般独自走了出来,阿青急的直顿脚,随后一扭头跟着走了出来。
王虎想要跟着诸葛曜一同去,却被诸葛曜留下来,来由是要他措置魏长欢与郑无空被困一事,魏长欢与郑无空都不是普通人等,这件事可大可小,确是重中之重,王虎晓得此中的短长,只得留了下来。
“好端端的山体怎会下滑?”
诸葛曜底子没重视到阿青,独自往外走去。
“好好睡一觉――”
阿青一出去便看到这一幕,她从速走了上去,拦住诸葛曜:“胶东王,女儿已睡下了,您这个时候出来不太好罢?您与女儿男女有别,传出去……不太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