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嬷嬷立时识出王昭仪的不快,吭了一声,冷声问道:“魏医女不成妄言,昭仪娘娘便是姜大夫给治好的,你家师父也瞧在眼里,怎得这会子轮到魏医女出言不逊,到底何意?”
这边王瑜芙倒是打起趣来:“早传闻医官测验期近,想来又该灼灼大展技艺了,小女可听人说了,今次乃是徐国公亲身保举灼灼,这可不得了,姜女郎目睹着一条腿已然踏进了太病院大门。”
各自上马车之前,王瑜芙又拉了姜灼道:“方才我说的,王氏族中一名少年得了异症,实在我族叔也束手无策,现在倒希冀灼灼多多帮手。”
这时王瑜芙神采愉悦隧道:“灼灼来得恰好,说来她也算得上随殿下出征的将士家属,娘娘,可许小女将这好动静说与灼灼听?”
姜灼自是又谢了一番,不过现在她对王瑜芙生了戒心,有些话,也就听听罢了,并不放在心上。
“随你吧!”王昭仪笑着摆摆手。
“瑜芙这话说得好没事理,太医令便是你家属叔,治病一事手到擒来,怎得你求到别人处,”魏菓瑶在一旁非常不平气,这时更是瞪了姜灼好几眼,口中道:“连阳症跟阴症尚且不分,治死了人可就不好了。”
“阿芙实在客气,让他得空来药铺便是,我自当极力。”姜灼笑答。
王瑜芙坐着马车回到自家府门外,天气已然暗下,刚进到府中,她便瞧见王攀从里头出来,自是上前福身道:“族叔是来寻阿爹的?”
“让各位见笑了,小女才疏学浅,实不敢当,乃是国公大人错爱了。”姜灼忙低头道。
不过,此时此景,姜灼自要随和些,少不得向王瑜芙谢过,竟是得了家人消息。
魏菓瑶竟然说出了阴症阳症,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,姜灼已然认定,当日出题之误,怕是与魏菓瑶脱不了干系,心下虽是深恨,却只能忍了,安抚本身善恶有报,且待今后分晓。
杨嬷嬷一笑:“娘娘莫忘了,江常侍但是遵的圣意呢!”
姜灼觉着她这说法,与诸葛曜给她信中所流露的悲悯情怀大相径庭,而诸葛曜不是个爱装点承平的,这般报喜不报忧,大有能够是王巍的手笔,姜灼心下感慨,他们口中的好动静,竟牵着姑臧邑城多少百姓的生离死别。
按诸葛曜所言,姑臧邑城已成大靖与匈奴争夺之核心,耶律拓死守不放,竟不竭派重兵声援,诸葛曜则誓要夺回邑城,目前战事已近胶着,现在北刚正值寒冬,两边皆在博弈,看谁能够挺到最后。
这时王瑜芙叹了口气:“说来那位是我出了五服的族弟,自小家道殷实,本来倒是好好的,父母过世后秉承了家业,也无不当,竟不料半年前,他身上突生疱疮,煞是吓人,苦于无药可医,竟是自此蒙面才敢示人,族中长辈甚是忧心,只怕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,只说散尽家财,也要将人救了。”
魏菓瑶也并非不知轻重,只每回见着姜灼,便总让她想到之前屈辱,竟如遇了宿世仇家,恨不得要踩上一踩,这一回又听到王瑜芙当着世人之面寻姜灼治病,自是心中更不平气,一时便也忍不住了。
王昭仪看着王瑜芙,倒是悄悄点头,杨嬷嬷少不得在王昭仪耳边说了几句。
王瑜芙站起家,拉了姜灼:“你这身医术,长安城中但是大家都在夸,竟是秉承了郑公的衣钵,对了,我家远房一名亲戚得了异症,前些日子过来投奔,说想寻长安城中的好大夫给瞧一瞧,灼灼可愿费这个心?”
“小女自是该当。”姜灼上前敛衽见礼道。
至于姜昕,诸葛曜只说已将他护在身边,毫不会出半点差池,让姜灼切切放心,姜灼大叹一声,不但姜昕,她也担忧着诸葛曜,毕竟是一军主帅,这伤害更是无处不在,姜昕心中只盼他与姜昕,都要安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