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觉这几日的表情仿佛很好,白日呆在九州清晏殿的时候越来越长。应是梅雨已过,火线战事不再胶着的原因。燕脂心下懒懒,并不去出言扣问。
谁能笑看花着花落,谁能执手尘凡两望,两情相悦,存亡鸳盟,她所想要的温度只要这么多罢了。
她的胃口还是不是很好,晚膳时勉强用了小半碗参花粥,半夜时心中空荡,幽幽转醒。
不想放,不忍放。
小楼一夜听春雨。
一转头,便碰到了皇甫觉的手,指尖上还绕着一缕青丝,狭长的凤眼里没有涓滴睡意,正支颔望着她,仿佛有奇特阴暗的光模糊流转。
皇甫觉死死抓住她的手,眼底有幽幽亮光,“若我给你......三分但愿,你会不会拼尽尽力......留下来?”
她竭力挣扎起来,身子摇摇欲坠,嘴唇顷刻青紫,一双眼倒是死死盯着他。
皇甫觉抱紧她的脖子,咬牙切齿的恨道:“过墙抽梯,嗯?想毁了你下半辈子的幸运?”
皇甫觉凤眼中渐渐满盈上深重的哀思,手悄悄一动,摆脱出燕脂的掌箍,端住她的脸,额头相抵,“我只要你,谁要跟我抢,我都不会罢休。燕脂,为了我,为了孩子,尽力活下来,好不好?”
他手上带了内力,酸软感垂垂褪去。燕脂小小打了个呵欠,尽力按捺着睡意。身边的男人神清气爽,还是有未退的慵魅,侧侧身子,让她更舒畅的枕在肩窝,低笑道:“想睡?我让她们备好宵夜了。”
他并不放心,低低的哼了一声,手指歹意的按了一下圆形的啮齿,慢条斯理的说道:“口是心非。”
移月奉上来了苡仁莲米乌鸡汤,皇甫觉揽她在怀里,一匙一匙喂她。他若过夜燕脂房内一贯不留人,要水要茶都是他亲手来。
她顿时便不再动,嗫嚅开口:“我饿了。”
几近是不成顺从的将脸贴向他温热的肌肤,双臂揽紧他的腰。他是她心底的结,永久难明。她迷恋着,只因这爱。
他的眼泪,他的欣喜......都是假的,他是冷血的骗子,好笑她竟然信赖了。
“信赖我能与你真正的自在。”
燕脂的脸红了红,手便就着那处坚固用力一按,心对劲足的听着身边的男人倒吸一口气。
从他身高低来时,燕脂早就绵软有力,两腿仍在颤抖。皇甫觉抱着她去洗漱,回床上时为她渐渐按摩腰间腿部。
皇甫觉俄然抓了她的手,喘气说道:“我伤了你的心,你......还我一剑,两清了,好不好?”他掌心的温度在散去,眼神还是软软如春水,“燕脂,你谅解我,好不好?陪着我,好不好?”
他的脸,含笑的眼,变幻不定,在她面前拆掉组合,堆叠回旋。这夜,似魇兽,将她吞入腹中,不见天日,密密束缚,细细折磨。
皇甫觉黑黢黢的眸子盯着她,俄然在她肩头上咬了一口,声音里喊了几分控告,“你不信赖我。”
燕脂摇点头,手摸索着往他的下衣探去,她晓得他尚未满足。
燕脂惊怒交集,抓住他的手,“你做甚么?”
他的血泅浸的很慢,素衣上点点红梅。他固执的望着她,用生命做了一次赌注。
燕脂本是偷偷笑着,这笑意便垂垂歇了,由着他在耳畔深深浅浅的呼吸,半晌道:“西甸的战事了了?你明天......好似很欢畅。”
他底子不给她开口的机遇,长长的一个吻已让她眼底潋滟一片。他抱她坐在怀里,月华中衣敞开,拉着她的手贴向赤//裸肌肤,唇齿研磨着她的唇瓣,喃喃道:“......我也饿了......”
他的唇瓣像密密的春雨,淅淅沥沥的落在鼻尖、耳畔、脖颈......她的心也像三月的桃花,被雨声催开了花苞,艳色恰好,灼灼其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