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下藩镇五十余,有谁能挡我大气兵锋?那高骈如何?号称当世名将,皇朝双臂之一,还不是被我雄师所败,只能龟缩城中不出?天下兵马几百万,在本将看来,不过一群绵羊罢了。没有一名合格的统帅,即使四周来攻,又能奈我何?试问天下豪杰无数,自称豪杰者如过江之鲤,但我雄师如果扼守潼关,关东-军队,谁能破之?”
在茶棚里喝茶的零散客人,看到这个势头不对,那里还敢多呆,仓促将碗一口喝完,摸出铜钱放到桌上,就提着行囊吃紧拜别,恐怕被殃及池鱼。如果换作普通人打斗,他们另有个看热烈的心机,但这但是杀人不眨眼的将军,如果一个不谨慎,他们的人头都要落地,那里还敢逗留半分。
“安王?!”
他来回走了两步,俄然停下来,盯着李晔:“我大齐军队,乃虎狼之师,也是高低同心之师,岂是安禄山那胡人可比?岂是散沙一盘的唐军可比?我大齐军队,百战成雄,锐气无匹!现在攻占长安,败郑畋驱镇军,傲视天下,四方威服,谁能胜我?天下无人能胜我,天下岂不在我之手?!”
烽火连绵,风起云涌的天下。
李晔轻笑一声,啪的一声翻开折扇,在胸前轻摇,他没有站起来,但气势却涓滴也不输给朱温,相反还多了一丝安闲不迫,他凝睇朱温,淡淡问道:“天下果然无人能胜你?”
老头固然听不太懂将军和公子的话,也不晓得他们在争辩甚么,但只要和和蔼气就好。但是此时,看到两人瞋目而视,仿佛一副筹办脱手的模样,老头顿时老脸煞白,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。甚么明察善恶的真武玄每上帝,甚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,都被他在内心求了个遍。
但是只是一顷刻。
长刀斩在木桌上,顿时碎裂散开,细尘如云暴起。
普天之下,豪杰无数,乱世当道,豪杰辈出,但真正具有成绩大业见地与气度的,又有几个?
朱温拽了拽甲胄里的衣领,感受有些炎热。
“公子方才也说过,唐室奸臣当道,只知争权夺利,唐室民气不齐,各自为政,都想着自保,都想着强大本身。我大齐军队,只要能坐稳关中,试问三五年以后,天下谁另有胆跟我大齐对抗?”
茶棚静悄悄的,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大声说话,零散的茶客看到朱暖和李晔等人的打扮、做派,也都显得谨慎翼翼。茶老板更是不敢说甚么,唯恐朱暖和李晔一言分歧,就打起来。
“现在的天下藩镇,为何一向在跟义兵交兵?是他们忠于朝廷吗?非也。如果真的忠于朝廷,就不会让开门路,让义兵攻入长安。他们恰是看到了,义兵没有管理国度的本领,迟早必亡,唐室必将光复长安,这才与义兵作战――安史之乱,叛军也曾攻破长安,但叛军不通政事,不知管理国度之道,即使兵强马壮,又能如何,还不是覆亡了?”
一个平常小将,又怎会有傲视天下的气度,对义兵与官军是非,有那般深切的熟谙,并能明白取胜之道?
两人同时咬牙切齿,而后目中凶光一闪,杀机蓦地迸射,兴旺的灵气顷刻发作。
在天下中间,卷腾的烽烟裂缝里,在这个安静的田野,两个都只不过二十几岁,却射中必定互为敌手,不死不休的年青人,现在如知己仍旧交,面劈面坐而论道,群情局势,指导江山,评点群雄。
最后李晔缓缓道:“义兵攻占长安,本是大好局面,但义兵辖境内的百姓,就真的支撑义兵?非也。为何?将军方才也说过,百姓需求的,是吃饱穿暖,但义兵所到之处,如同蝗虫过境,粮食被洗劫一空,而又没法管理处所,规复活息,你叫百姓如何支撑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