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喜命人将抱琴和两个目睹此事的丫环都关了起来,非论如何,王府里庶妃这般古怪灭亡不成鼓吹出去,更不成令王爷名誉受损。
“二奶奶请了大夫瞧过没有?有病可担搁不得。”
倒不是贾赦冷血,对大侄女的死无动于衷,美满是贾元春没将他这个大伯放在眼里,年节东西次二房一等就罢了,还经常没有大房的份儿。要晓得,两房没分炊,荣国府当家人是大房,贾元春哪怕做个面子情呢,更何况,她当初入宫顶的是荣国府嫡长女的名头。
“二奶奶,我打发人去请大夫了,很快就来。”平儿从内里出去,见了周瑞家的就笑:“周姐姐来了。”
“先前她还打发人来奉告我,要我宽解,只说又请大夫开了新药,已是渐好了,如何又俄然恶化了?后代就是为娘的心头肉,珠儿已经没了,她又放手去了,这要我还如何活呀!”
“王爷?”首级寺人王喜忙取来衣服为他披上,把人掺起来,还觉得是贾庶妃奉侍的不好,惹怒了王爷。
一听到贾元春,周瑞家的与有荣焉,笑道:“恰是呢,今儿一早二太太还打发我去给庶妃送东西,又探了一回。庶妃的气色也好些了,也能在院中走动走动,传闻王爷是以还重赏了那徐大夫呢。”
屋内目睹此情此景的几人又惊又怕,却也不约而同的朝三王爷看。
“我晓得,她们是想我去逗乐子呢。我才不去,整天累死累活的,这回一病,身上的弊端都出来了,到处难受,哪有精力做别的,只能窝在这屋子养着了。”王熙凤内心冷哼,她那好姑妈可真会算计,眼看着都腊月了,恰是忙累的时候,就想把她顶出去。前些天她还在管家,很清楚公中的账上没多少银子,偏生到了年底,一年一节都草率不得,又有迎来送往的破钞,她才不去填那钱洞穴!
咕咚!王夫人昏畴昔了。
这时老太太正坐在暖阁里,身边围着孙子孙女儿,又有薛阿姨母女和两个孙媳妇儿陪笑,恰是热烈。王夫人不及通禀便闯了出去,满脸泪痕,哽咽不住,实在骇了世人一跳。
王熙凤便不说话了。
贾元春暴毙这件事粉饰的并不好,高门大户深宫以内都会有这等“暴毙”之人,几近是种心照不宣的措置手腕。按理,三王爷最好将此事推在徐衍身上,最后给贾元春诊过病的大夫便是徐衍,贾元春死前为之都还吃着徐衍开的药,但三王爷思虑后没有这么做。
贾琏忙弥补道:“三王爷倒是悲伤庶妃病故,于城外法华寺连坐七天法事,为庶妃超度。”
王夫人手里的帕子一顿,刹时攥紧:“我记得,请的是回春堂的大夫,凤丫头发起的。”
三王爷再忍耐不得,挥手屏退一干下人,抱着贾元春滚入春帐以内。
当初贾元春进了三王府,二房不知欢畅成甚么样儿,好似元春做了娘娘似的。这倒也罢了,他只心疼砸出去的那些银子。元春在宫里做宫女时就没少花消,全都是公中出,厥后进了三王府,就是贾政得了晋升,他们大房一点儿光没沾上,白贴了很多银子。现在好了,人死了,一分钱都收不返来!
平儿就不懂了:“若依着奶奶这么说,为何又要二爷躲了?”
王熙凤一听平儿的话就暗笑,这小蹄子定是在外头听到他们说话,故意为她保护呢。她只做不知,说道:“平儿返来的恰好,你随周姐姐去见二太太,将我的环境细细分辩了,替我向二太太告罪。”
情浓的呢喃尚未说完,俄然响起一声惊骇惨叫,紧接着便见三王爷未着片缕的从床帐中滚下来,一张脸又似见了鬼般惨白惨白。
王夫人倒是推开她,命人给了管事茶钱,便跌跌撞撞去见老太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