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没送吗?前儿个你也送了,别光说我!”
世人不由唏嘘一阵。
慕容青还是是宫中那副做派,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仿佛有些不忍心难堪近不惑之年的庶子,便让他起了身,却盯着仍然跪着的柳总管看。半晌,她俄然说道:“小柳子,这些年你想来过得非常舒心,瓜子脸都变成大饼脸了。”
“可不是!虽是最热的时候,但方才用过午膳不过半个时候,日头只要往下落的份儿,那里还会再升!”
如此,又是一个掌管六宫的尊崇无二的太后娘娘。
恰是六月天,日头如火如荼。
离宫里住的是太后娘娘,服侍的人除了宫女就是寺人,就是侍卫也离得远远的,摆在宫娥们跟前的只要一个卫子衿,可那是太后娘娘的人,看得着吃不着。
柳总管是外务府大总管,当明天子身边最倚重的内监,勉王是当明天子的长兄,如果柳总管一小我来,慕容青还能晾着,可勉王来了,她这个嫡母万没有躲着庶子不露面的事理。晓得避不畴昔,慕容青敛了笑,道:“换衣罢。”
慕容青挑了挑眉,她移居离宫三年,每逢节庆天子都要下几道圣旨到离宫来,不过是些犒赏罢了。虽说废了,但她毕竟还挂着太后的头衔,万没有给天子这个继子叩首的事理,每次都是身边的宫人接旨,现在乐公公接不了旨,可见这返来的不普通。
卫子衿却不在乎她的态度,内心还是担忧她的身材,接着说道:“这里到底凉了些,便是盛暑,迟早还带着湿气,若能寻着干热的地儿是再好不过了。”
大燕向来是如此的,一入了夏,暑气炙得人乏力,生生阻了那些爱玩乐的贵族后辈的脚步,燕都城里现在还不知热成甚么模样,幸亏这里是离宫。因着建在山里,树木富强,挡了很多暑气,风凉得很,再不济另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消暑冰块。当明天子固然忌讳离宫,却并不吝啬,未曾短了离宫的开消,是以太后娘娘才有兴趣在百年合欢树下听戏。
慕容青便也接着唱道:“有卿在侧,不早朝又何妨……”
那男人依依呀呀地唱了一会儿,许是被盯得受不住了,便进前笑道:“娘娘,日头渐高,若染了暑气,有碍凤体,不如由子衿进殿奉侍?”
太后娘娘眸子一闪,眯了眯凤目,笑得畅怀:“子衿故意了,扶哀家进殿罢。”
门口的乐公公闻着了这声笑,才接着说道:“勉王殿下陪着柳总管一道来的,正在正殿候着。”
因而,太后娘娘开端生闷气。
“不可,太后娘娘不能吃!”卫子衿很果断。
“还是韶华正盛呢,就寡居了……”这一叹仿佛有了同病相怜之意。
卫子衿闻谈笑道:“太后娘娘本就是美人!”
“唉,僧多粥少啊……”
不过他这话也是白说,慕容青天然也不会理睬他。一个被禁足的废太后,挪个窝儿实在太难了。
“太后娘娘春秋鼎盛,又寡居多年……”
“这位新来的卫先生可真是得了太后娘娘的欢心,明白日的说瞎话,太后娘娘竟也不恼。”
话未说完,慕容青就笑出声来,“子衿啊子衿,你这是狐媚哀家、□宫闱!”
半晌以后,“嘶”的一声,太后娘娘的表情又好了,魏紫和姚黄看着卫子衿脸上的新月儿摇了点头,连乐公公下垂的眼里也暴露一分怜悯。
太后娘娘寡居多年,又正值虎狼之年,寻了个横看竖看都不像伶人的年青男人放到跟前,酒徒之意不在酒啊。
“何止是春秋鼎盛,前些日子我偶尔听到太后娘娘身边的内侍提及,太后娘娘不过才二十有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