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柔双眸凝着他,缓缓道:“《广袖长陵舞》!”
“实在操琴和听琴一样,用心便可!”和王拉着她坐下,自背后握住她的双手。
一刻钟后,清净的梨园当中。
楚岳涵气极,横眉竖目撸起袖子做出一副要开打的架式,月柔仓猝挡在二人中间,强忍着笑道:“好了!和王哥哥,你也真是的,涵儿正满头包,这个时候还要逗她,难怪她活力。既然人都来了,无妨一起帮手想想主张,让她如何过了这一关!”
当年在洛阳侯府,城璧也曾在席间为她吹笛,而她为他起舞,跳的也是这支《广袖长陵舞》。
楚岳涵闻言,心下非常吃惊,只得提裾也走了下来。
乌黑的梨花飘落在她发上,又顺着发丝滑落下来,打在指尖,耳边又听和王降落的声音道:“无妨闭上眼睛,甚么也不想。”
太后瞧她这般模样,心下似有所觉,可又料月轻荏弱,所求一定会是那件事,因而点头道:“好吧,你先说来听听!”
这边厢和王与楚岳涵对了一眼,见她也是满脸不解之色,心下莫名有一丝严峻。
发觉到怀里少女娇躯轻一颤抖,和王敛神,握着她的纤指挑弄琴弦。
和王目中颇露迷惑之色,却未几言,点头道:“好!只是不知皇妹所献乃是何舞?”
一样的曲子,为何听旁人奏起来却远不如他的好听?
太后瞧了他好久才转回神思,笑道:“你吹笛给皇祖母听,皇祖母喜好的很,快起来吧!”
太后心头如遭雷击,神采也变的甚是丢脸,尚未曾发话身边的天子萧景宏已拍案而起,怒道:“大胆月柔,妖妃祸国,罪当斩首!朕当年饶过她一命,现在你是想代她去死吗?来人,将她拉出去——”
却听太后道:“起来吧,你的犒赏今后再说!只是月柔,难为你有这番孝心,哀家必会重重赏你——”
太前面色微变,轻点头,“是啊,琰儿是比他父亲更像先帝,就连笛声也似一模一样!方才他出来的时候,我还是为是先帝站在我面前——”
月柔忍俊不由,掩嘴笑出了声,楚岳涵脸都绿了,怒道:“那我自挂东南枝总行了吧!”
和王又向皇上皇后行了礼方起家,百官仕女大半已猜出他的身份,皆纷繁朝他望来,已有很多人一望之下惊呼出声,连两朝太傅崔琦也双眼一瞬不瞬地瞧了又瞧,眼神变了又变。
绫绮殿中舞榭歌台娇娆绝世,先是谢家小女的《越姬剑舞》,接着又是王家令媛的《白纻舞》,连精于舞技的太后也甚是赞叹。
霍然间想起方才的一曲《广袖长陵舞》,双眸朝舞榭之上望去,只见一群下拜的绯衣舞姬中心,一黄衣少女亭亭玉立,花容月貌,鲜艳绝伦,不由浅笑道:“是月柔么?快过来!”说着招了招手。
二人对了一眼,和王浅笑道:“既然是我惹下的费事,负点任务也是应当!”
月柔的生母淑妃在她七岁之时被打入冷宫,这些年她在宫中的日子天然也不好过,照理说确切不该该去惹人重视。
太后自知他奇在那边,笑问崔琦道:“太傅,我这孙儿可还好?”
如此习了两边,楚岳涵只觉已得其神韵,高兴地抬头道:“我晓得了……”
和王昂首笑道:“你来尝尝?”
倏忽间玉笛发音,声如鸣鸾,瑶琴合舞,如怨如慕。
“砰”一声,和王不觉手臂一动,将杯盏碰落在地。
月柔面色忽变凝重,目光在二人面上轮番流转,缓缓道:“和王哥哥精通乐律,倒无妨让他点拨你两日,必然成的!”
清风过后,琴声渐悄,玉笛也剩下些许余音绕梁。
月柔水眸明灭,曳着裙裾缓徐行下来,在太前面前叩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