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承之哥哥,我在这里!”
“苦?”白承之蓦地一怔,心下似有一股气在翻滚,又痛、又苦、又酸、又涩,眼角不觉闪出一丝泪光,蓦地又是一笑,“苦又如何?她念着我,我便感觉甜!只要她不再念我,当时候才是真的苦吧!”
两人嬉耍了半日,有兰沼宫的人寻来,灵儿摇了摇他的手道:“明天我还来这儿,还是这个时候,你再带我飞好不好?”尚不待他答复便丢开手回身而去。
听得身后一阵“咯咯”笑声,灵儿提着裙裾从一棵大树后跑出来笑道:“皇子哥哥,你来的好早,灵儿刚来,你不会怪灵儿,不陪灵儿玩了吧!”
午后花颜来探他,他便言道要拜别,烦其奉告珠儿一声,花颜自是吃惊,半晌感喟了一声,问他欲何时拜别,又想去往那边?
是个极稚嫩清脆的女孩儿声音,那女孩儿八九岁的模样,穿戴一身标致的红色裙衫,手腕上红线系着一个小小的紫色铃铛,清灵灵地响着。
珠儿满身一震,笑容顿时僵在嘴角,颤声道:“真的么?”
只是他喊的那么大声,连远在前厅的海陵王也听了个大抵,珠儿支撑不住,伏在凉亭的柱子上失声痛哭。
池水中心,九岁的女孩儿回眸,见三皇子已追来,皱了皱眉,转头再来看时,水面上已只剩基层层浓烟,正自悠然飘零。
便在此时,是谁的呼喊搅乱了灵界与实际的边界呢?
昏黄的光芒下,帘外之人似在微微颤栗。
白承之的心如同沉进无边冰湖当中,瞪着眼睛想了好久,面上俄然泛出一丝笑意,“此时现在,我连看看你的资格也没有了么?那天早晨,你拜别之前,还曾问我,洞房是不是就是阿谁模样,本日再见,你却已经做了别人的新娘!”
第二天花颜来送行,他却转头浅笑道:“我不走了!我想了一晚,珠儿如许念着我,而我也绝对割舍不下她,即使是回了颍州,也会每天念着她,永无绝顶!既然如此,又何必拜别?”
晓烟聚了还散,湖水静无波澜,红烛燃了一夜,现在已将熄未熄,烛火昏黄映进寝帐当中,榻上昏睡之人紧蹙眉心,似是在恶梦中苦苦挣扎,额头的汗水沁了一层又一层,而后俄然间展开眼。
花颜如有所失,点点头,“那我顿时归去,筹办些东西给你,再到厨房做一些你爱吃的点心,你带着路上吃!”白承之拉住她的手,让她不必费事,她却摇了点头,哽咽道:“我平生没有孩儿,厥后陪在皇后娘娘身边照顾你们三个,特别是公主,她一出世我就在身边照顾着,当她是我的亲生女儿。公主她那么爱你,姑姑待你天然也很分歧……今晚王爷不在,我要去行香馆陪着公主才行,时候也未几,我这就去给你筹办!”
浓烟尚未散去,恍似有甚么东西自眼角一闪而过,她猎奇地侧头去,只见有一滴水珠滴落池水中,水面震惊了几下,浓烟垂垂散去,竟然呈现了一块庞大的玄色石头,石头中间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,正埋着头抽抽泣噎地抽泣。
小女孩儿瞧他比本身高了几近一半,撇了撇嘴,“三皇子是谁?”
第二天早上,三皇子再来欢然亭时,只见四下悄无人,唯有秋菊朵朵傲霜盛开,皱了皱眉,喊道:“灵儿……灵儿……”
灵儿跑的缓慢,不一会儿就跑到太液池边,池上无桥,只水中有暴露来的玄色石块伸展许远,灵儿提裾跳上去,垂垂跑到了池水中心。
男孩儿垂眸看了看她手腕,“铃铛的铃?”
但是又如何会有这一天呢?如何会……
浓烟聚了还散,光影一重重置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