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是萧景明不知何时上了城楼,被他这么一喊,两方皆暂干休。
朝堂之大将军李毅之话尚未说完,萧城璧霍然转头喝道:“让他来!他不是早就想来了吗?朕倒要看看,他是如何把朕赶下这至尊之位,本身踏上金殿,坐上这张龙椅!”
洛阳侯的手缓缓下垂,正待一声令下,忽听城楼上有人喊道:“外公,你真的要与我父皇一战,争夺这天下之主吗?”
她确切想冲要出城,随父亲而去,可这又如何能够?
只闻得城楼上百众齐呼皇上驾到,一袭龙袍的萧城璧在众臣的簇拥下,负手立于城楼之上,朗声道:“数年不见,国丈别来无恙!”
敌军即使来势汹汹,建康城中却也涓滴稳定。
一剑正待劈下,萧景明仓猝下拜,喊道:“父皇,儿臣自知极刑,但求你不要伤害承之!本日你若伤了他的性命,珠儿在地府之下也不会谅解你的――”
本身怠倦之师,现在又三面受敌,真打下去胜负难料不说,怕是还要赔上女儿一条性命,不管如何都于心不忍。
洛阳侯抬眼望去,那朔风中迤逦走出的白衣女子不是本身的女儿又是谁?
四目相对,萧城璧心下悄悄道:“我不要再死守这江山,我只要你,下来!”
城楼上白承之和萧景明二人合力将萧城璧抓住,却听他道:“快拿绳索来,救你母后!”
洛瑾萱满身一震,是啊!父亲因她而交战千里,她却不肯随他拜别,究竟将父亲置于何地?
洛阳侯大觉不解,“萱儿,他如此待你,莫非你还顾念着他吗?”
长天骄阳,风起云涌。
洛阳侯立马江边,皓发长须飘舞不止,望着滚滚江水,眼底竟还是一片英悍豪情,扬手对儿子道:“子云,你看这江南江北一片大好国土,也不知为父有生之年,是否能够得偿夙愿,君临天下!”
目睹四下之人皆反对于他,萧城璧凝立不动,盯着儿子,半晌俄然喷出一口鲜血,世人大骇,簇拥着上前。
“半年以内,洛阳侯连夺江北十六郡,现在与建康皇庭只要一江之隔,不过数日便会兵临城下……”
洛子云展开一看,不由大惊大喜,失声道:“真的是失传三百多年的周公瑾双头蛇阵水军设防图?有了这张图还怕甚么却月阵?”
洛阳侯心已提到了嗓门,见萧城璧开口放过外孙,遂疾声唤道:“麟儿,你父亲既已弃你,便回外公这里来。你自小长在外公膝下,外公疼你如同亲孙,我们接了你母亲一起回洛阳去!”
洛阳侯登觉心间似压着一股气,王图霸业是男人平生的胡想,他现在虽已是垂暮之年却还是壮心不已。
话音落,洛瑾萱双腿一软,竟自城头跌落下去。
“猖獗――”萧城璧厉喝,“当着朕的面你们要做甚么?来人,将太子拿下!”
洛阳侯听罢面色忽变凝重,稍时笑了几声,道:“若真如此,父亲年龄已高,这皇位也坐不了几天,江山迟早还是你的!”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孩儿,你有天下之志,生子如此,为父老怀足慰!”
洛子云再也沉不住气,喝道:“萱儿,父亲不远千里前来救你,你却赶他走,另有没有一点孝心!你一味倒向你的丈夫,置父亲于何地?”
世人惶恐之间,萧城璧已闪身上前抓住她手臂,可她下坠之势太猛,一下连萧城璧也带了下去。
洛阳侯喜极而泣,不知不觉间戾气也消去了一大半。
两侧禁军因她是天子之妻,谁也不敢伸手碰一下,而萧景明等人离的太远,走上前时她已站了上去,城上城下见她一个荏弱女子临风站着,似有寻死之念,皆吓得魂飞魄散,大喊着令她不要寻短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