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身怠倦之师,现在又三面受敌,真打下去胜负难料不说,怕是还要赔上女儿一条性命,不管如何都于心不忍。
城楼上一片混乱,萧景明隔着世人对父亲喊话道:“父皇恕罪,儿臣本日定要为珠儿报仇,为母后雪耻!”说着逼近灵妃,冷冷道:“妖妃,你杀我亲妹,害我母后,本日你便血债血偿吧!”
灵妃大骇,嘶声向萧城璧喊道:“皇上,皇上救我,我不想死――我不想死――”
四目相对,萧城璧心下悄悄道:“我不要再死守这江山,我只要你,下来!”
洛瑾萱满身一震,是啊!父亲因她而交战千里,她却不肯随他拜别,究竟将父亲置于何地?
父女二人相见,一个在楼上,一个在楼下。
“半年以内,洛阳侯连夺江北十六郡,现在与建康皇庭只要一江之隔,不过数日便会兵临城下……”
虽则见惯了疆场铁血,然这女子坠楼而死之惨状,仍不觉教民气头一阵惊颤。
洛子云瞧父亲神采不对,暗想如此良机实在难逢,如若放弃,只怕又不知要比及多少年以后才气再有起兵之日,意欲劝止。
建康城中,箭矢火弹,亦是一片备战之声。
八月南宫,秋气已长,战鼓声响于江滨。
她确切想冲要出城,随父亲而去,可这又如何能够?
洛瑾萱头晕目炫,忽见一条绳索垂下来,头顶萧城璧道:“棠儿,如果你摔下去了,就连我也一起拉下去吧!这么多年,我待你狠心绝情,到了地下,你想如何还返来,都随你。”
洛阳侯怒极反笑,“只怕这国丈之位,皇上给的起,本侯现在也要不起!本侯也不与你废话,我那女儿,皇上瞧着不扎眼,本侯伉俪还是心疼的狠,你即不要她,便将她交给本侯带回洛阳去。本侯此来,只为救女,你还我女儿,我便撤兵北返如何?”
洛瑾萱听罢更是肝肠寸断,心如刀绞,“十八年了,女儿又何尝不思念母亲,但是女儿――女儿走不得――”
两侧禁军因她是天子之妻,谁也不敢伸手碰一下,而萧景明等人离的太远,走上前时她已站了上去,城上城下见她一个荏弱女子临风站着,似有寻死之念,皆吓得魂飞魄散,大喊着令她不要寻短见。
城楼上白承之和萧景明二人合力将萧城璧抓住,却听他道:“快拿绳索来,救你母后!”
背后忽有一个熟谙的声音道:“棠儿,我认输,你下来!”
思至此,只觉头痛欲裂,喃喃道:“父母生我育我,又如此爱重于我,可我现在却让父亲堕入如此地步,实在是不孝至极!”说着俄然站起家,颤巍巍攀到城头之上。
洛阳侯凝眉看了他一眼,只笑不言,只递给他一张牛皮画卷。
萧城璧嘲笑,“洛氏毕竟还是朕的女人,你说带走就带走,让朕的脸往哪儿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