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神自树丛中走出来,俊眉轻挑,瞧着那少女微微一笑,正待开口唤她,忽听得狮洞口“轰”的一声,巨石飞散,一条周身吞吐着火焰的螭龙已飞窜上半空。
但是他看着白衣人,神采却不觉渐渐窜改,半晌冷静道:“帝君颛顼!”言罢俄然间将那红衣少女朝颛顼怀里一送,自回身,追风踏雪而去。
水神吃惊,飞身上前抱起那红衣少女,衣袖一扬,将毒火毁灭。
或许冥冥当中自有天意,祖父费经心机将他们分开,眼下却还是偶然间见着了。
曦月听罢,并不太懂,与水神的左手抓在一处,嬉笑着道:“是不是像如许?”
远处“啪”的一声,螭龙坠落海中,天云色变,一时仙都海滨纷繁扬扬下起了海之雪。
花丛里飘出一抹红色的裙裾,一个斑斓的少女贴着山壁谨慎翼翼走出来,乌灵的水眸滴溜溜转着,却只顾着看身后,涓滴没有发觉火线不远处正在松动的巨石堆。
接下来的几日,二人蜗居洞窟当中,颛顼将九州的趣事说与她听,一向说了几天几夜,聊以解闷,厥后禁不住又问起曦月这些年来的经历,曦月兴高采烈地说道:“我这些年都一向和水神哥哥住在一起,他教我捏泥人儿,陪我练功。哈,我们还一起到深海里捉乌龟玩儿!但是我的水性实在太差,每次都是他抱着我去的……之前,他说他的天劫将至,才将我送到这里来,我就在岛上四周搜索灵丹灵药,好令他历过天劫今后尽快规复。今晚看到怒龙蹈海,还觉得是他来了,以是才……”
曦月一怔,大眼睛眨了眨,低声问道:“甚么叫喜好?”
可那毒火毕竟距红衣少女太近,灼烧之下,毒气已侵入体内,虽未曾重伤,人却昏倒畴昔。
白衣人颛顼吃了一惊,雪越落越快,斯须之间已瞧不见水神的踪迹,无法只得抱起那红衣少女躲入狮洞当中。红衣少女一口气缓过来,发觉本身正躺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,心下大急,将手一推,本身退后了许远。
红衣少女花唇轻咬,犹疑很久缓缓伸出右手,与他的左把握在一起。
颛顼的神采顷刻变幻,半晌不由问道:“曦月,你很喜好水神么?”
掌纹在双掌间悄悄磨合,而后竟然完整堆叠。
水神皱眉,激起周身一团水雾之灵,将那凶兽隔绝在数里以外。
雪影当中,白衣人回过甚来,与水神对了一眼,见他满头黑发披肩,面庞沉寂,恍似日月循环地老天荒在他的眼睛里也只不过是瞬息将止的事情。
曦月脑中一声轰鸣,不觉抬眸,迎上他灼灼的目光。
浓雾从狮洞里钻出来,洞外堆着的几块巨石下,似有甚么东西在动。
红衣少女曦月眼眸轻眨,想起不久前在东海下水神曾拿起她的手看了一会儿,说道:“你右掌的掌纹独特,若此后遇见天命的丈夫,就会与他左掌的掌纹重合。”
而王子颛顼仿佛甚垂怜此妹,祖父黄帝觉出非常,竟用仙术看出颛顼今后竟会与这凤族遗孤相恋,大怒之下命月母将刚出世不久的曦月丢弃东海,任她自生自灭。
颛顼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,“传闻仙都的海之雪,一下便是一月!”
颛顼瞧着她,稍时柔声问道:“你在哭吗?”
不想曦月蒙水神垂怜,竟然活了下来。
而现在,颛顼内心也想起了旧事――十五年前朝歌山天子宫中,父亲昌意纳了凤族王后月母为妾,当时月母已怀有珠胎,传闻是凤王遗孤。
颛顼无言以对,看了她半晌,俄然抬手抚在她脑后,炽热的嘴唇在她额上悄悄一吻。
下半夜,明月已隐在烟岚之间。
数月以后,月母诞下一女,成为凤族独一一个还保存着人形的女子,为了埋没身份,祖父黄帝将她封为曦月公主,对外宣称此女乃是炎黄后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