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此中另有一桩更隐蔽的事,当初洛阳侯以支撑萧夷光即位为前提,与萧氏父子立下一个端方——萧氏江山,千秋万代,必娶洛氏之女为后。
太后见她双眸含泪,泫然欲泣,柳眉一挑,握住她的手笑道:“傻孩子,皇姑母不过才说了几句,你就急成这个模样!你对你表哥的心机,皇姑母但是一向都看在眼里,莫非你就真的不想进宫来奉养他么?”
连续五日,皇上都独安闲含风殿过夜,到了第六日晚,太后将李奚若带来,说是怕宫娥服侍不好,早晨奉茶汤之事就让李奚若代庖。
李奚若蓦地抬首,思虑半晌点头道:“皇姑母此话是甚么意义,侄女但是越听越不明白?”
白承之紧抓着秋千索问道:“皇子殿下,上面风是不是大了些?”
小皇子懵懵懂懂地看着她,半晌咧嘴一笑。
曲与声合,也恰是一曲《采薇》。
听宫娥说这宫里有一处冰泉,水光甚美,可谓一绝,她便听着那幽幽水声,趁夜来寻。
这两年的夏季,老是这么冗长呵!
换下湿衣,三人各裹了一层棉被乖乖坐在长榻上,形同三个大粽子,面前各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。
冒着寒雪在亭中读书的恰是七岁的小皇子萧麟,身侧阿谁吹笛的小女人似和他普通大小,眉清目秀,灵气逼人,只不过脸上却带着一股颇不平常的清冷与娇柔之气。
她心下吃惊,太后此次召她入宫时已言明会封她为妃,莫非此事他竟不知么?脸上不觉暴露一丝羞赧之色,瞥着他手里的冰莲花说道:“表哥深夜到此,就是为了采这束冰莲花?”
触怒圣颜的宫女吓的面如土色,若非皇后心下过意不去,叮咛内侍监只将其逐出宫去,只怕难逃杀身之祸。
声音固然很低,却还是能听得出敲金碎玉普通的音色。
“我又没输,当然不认输了!”
“靡室靡家,玁狁之故。不遑启居,玁狁之故。”
洛瑾萱看着这三个活宝贝,半晌转头对萧城璧道:“普通的小孩子再玩皮,到了下雪天也只是打雪仗堆雪人甚么的,这三个孩子倒好,竟然能想起来去荡秋千,真是分歧凡响!承之,是不是你出的主张,带着弟弟mm去混闹?”
水影、月影、花影、才子影,空灵富强的美,在暗夜间悄悄绽放。
李奚若心下悄悄吃惊,她对朝中之事并不清楚,当然也不知洛阳侯在朝中的权势已达到了如日中天的境地,并且这两年又以各种项目将权势延长到汴梁。
垂眸,冰玉般的潭水收回银镜普通的光芒,将她的身影映照的纤毫毕现:茜红色的靓丽宫装,淡抹胭脂的清妍容颜。
御驾到了跟前,李允急喊道:“太子殿下,白小少爷,还不快下来!”
小皇子与白承之对望一样,顿时互指对方,“是他——”
生子如此,做母亲的天然感受无上光荣,李奚若却愈听愈觉悲忿难耐,“皇姑母明知如此,却还将侄女送到表哥身边来,莫非是要侄女就这么老死深宫!”
思至此,心下难掩一阵欣喜,低垂下首不敢收回任何声气。
萧城璧轻点头,“母后故意,你便在宫里多住几天,趁便陪陪她。”
李奚若眸色一变,怔怔地看着太后,不知为何,听了这话她的内心没有半分忧色,反倒有些惊骇,有些堪不透。
萧城璧侧目,听她柔声道:“你的衣衫湿了,臣妾奉侍你到暖阁里换件新的吧!”
萧城璧一时无语,李允“哎呦”了一声,“我的小殿下小主子们,浑身飘的都是雪花,你们冷不冷?”
建元三年,大寒,建康城迎来了十多年间第一场大雪。
固然吃了些苦头,两个小火伴还是很讲义气地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