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上,山路崎岖,您一起南来舟车劳累,莫如在此安息几日……”
梁玄一看,那洞口左边堆叠着七八块岩石,想来就是和尚坐的暗号了。
梁玄想了想道:“也好。”
他摆摆手,一手捶着心口,喘着粗气,直直地盯着和尚:“禅师,你照实奉告鄙人,真的在此处遇见过她么?”
有了希冀,连病痛仿佛都减缓了。
“和尚别无他法,只得持续往里走,约莫走了一刻钟,忽的天光大亮,他昂首一看,不知不觉竟已走了出去,洞外的六合竟是白天。
梁玄渐渐展开眼睛,光晕中,一小我横坐在老虎背上,闲逛着两条腿。
“那和尚也是个难缠的,好求歹求,神仙便平空变出一串金光闪闪的佛珠赐赉他。”
新帝即位以后, 他徙居嘉福殿住了数月, 朝中承平无事, 目睹春气渐暖,冰雪溶解, 便告别了宁白羽和丁尚书等人, 出发往江南去了。
阿武气得浑身颤栗,把和尚往山壁上一搡,就去拔腰间佩剑。
世人迎着风前行,衣裳猎猎作响,人和马都被吹得偏过甚去。
“可知那山洞安在?”
雨声异化着雷声微风声,喧哗到极处,几近于喧闹,在这难以言喻的喧闹中,梁玄的耳边响起一缕乐声,断断续续,模糊约约,辨不出是甚么乐器,却让人无端想循声探个究竟。
他的脚步越来越急,最后的确是在奔驰。
梁玄点点头。
他在石壁上摸索着,阴潮处生了层光滑的青苔。
正猎奇着,车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,撩开车帷,接着一个男人下了车。
“女子笑道,你一个和尚求甚么神仙,莫不是傻的,何况我也不是神仙。”
他感到透不过气来,扶着洞口的山石,阿武和其他侍卫忙上前搀扶。
“有劳禅师带路,鄙人想去那处山洞看一看。”梁玄回了个合掌礼。
阿武上前一步,凶神恶煞地揪住和尚衣衿:“当真?!”
一行人在寺门前愣住,阿武来过不下五次,熟门熟路地叩了叩门环,不一会儿,门吱呀一声翻开,一个十七八岁的长脸和尚探出头来,一见阿武,眼底闪过一丝镇静:“施主,您如何又来了?”
阿武答道:“回禀主上, 当日仆南下荆扬,在山中寻访名刹古寺、仙踪道迹,数年未果,本想前去会稽持续查访,路过吴郡,盘桓武康,在食肆中遇见一个道人,扳话起来,才得知仙山的传闻。传闻有采樵的和尚在山中丢失,误打误撞入了仙山,还赶上一个骑白虎的神仙。”
“服从。”
和尚偷觑来人的脸,却比他预感的年青些,就在这时,那人俄然抬起眼皮,和尚猝不及防被他看了个正着,那眼神波澜不惊,却极是锋利,带着天潢贵胄不自知的压迫感。
“那和尚心下惊奇,忍不住一探究竟,往里走了一段,只觉那洞窟曲径通幽,通俗非常,贰心生惧意,从速回身折返,谁知一转头只见雾气迷蒙,往前走两步便撞在石壁上。
在城中客舍歇息了一晚,翌日一早入山,到日中时分,阿武所说的那座知名小山寺,终究呈现在面前。
“倒是未曾,不过耳闻罢了,故而仆在信中只是提了一句,只待查探个清楚明白,再向主上细细禀报,不想主上竟亲身驾临。”
“仆问过他,当日他出了山洞,在洞口垒了石堆作暗号,过后他也曾寻归去,可那洞中并无通道。仆亲眼去看过,确切只是个平常山洞。也许是那和尚下山玩乐,怕主持惩罚,信口胡编对付罢了。”
“厥后呢?”
俄然,路到了绝顶,面前俄然呈现一片灼目标白光,像一团乌黑色的火,让他本能地觑起双眼。
梁玄往前走着,每走一步,脚步就变得更轻巧一些,这些年来如影随形的酸胀和刺痛,冰消雪融般地消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