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玄下了马,把缰绳递给阿武:“你们在此等待,我去内里瞧瞧。”
“是真是假待我去看一看便知,你归去早些安息,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去丹阳。”
他的眼神太绝望,和尚心虚地垂下眼,点点头。
梁玄渐渐把目光往上移,视野中一片恍惚,像是被风沙迷了眼。
阿武面露忸捏:“仆得知此过后当即前去丹阳,在山寺中找到那日迷路的和尚,他对误入仙山之事言之凿凿,只是并无旁人左证,事情又过于古怪,仆不敢尽信。”
他的脚步越来越急,最后的确是在奔驰。
梁玄渐渐展开眼睛,光晕中,一小我横坐在老虎背上,闲逛着两条腿。
和尚在内心不住地念阿弥陀佛,那人问道:“在山中遇仙的,但是这位禅师?”
梁玄点点头。
被世人簇拥着入了城, 梁玄在郡守府上歇下,顾不得风尘仆仆,先把阿武叫来问话:“信中只言片语不甚了然, 那仙山究竟如何, 你备细说与我听。”
阿武上前一步,凶神恶煞地揪住和尚衣衿:“当真?!”
梁玄一看,那洞口左边堆叠着七八块岩石,想来就是和尚坐的暗号了。
和尚偷觑来人的脸,却比他预感的年青些,就在这时,那人俄然抬起眼皮,和尚猝不及防被他看了个正着,那眼神波澜不惊,却极是锋利,带着天潢贵胄不自知的压迫感。
他侧耳聆听半晌,不由自主地站起家,循着声音的来处走去。
传闻中的仙山在丹阳城外,距当年他南下平叛的驻地很近, 梁玄一行人取道扬州,还未进扬州城, 禀报此事的亲卫阿武和云阳郡守等一干人已经等待在郊野。
梁玄夙来雷厉流行, 和几个重臣通过气, 没几日就颁下退位圣旨。
“倒是未曾,不过耳闻罢了,故而仆在信中只是提了一句,只待查探个清楚明白,再向主上细细禀报,不想主上竟亲身驾临。”
“厥后呢?”
“可曾查出甚么?”
正猎奇着,车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,撩开车帷,接着一个男人下了车。
“那道人可曾亲目睹过?”
“我不能来么?”
“女子笑道,你一个和尚求甚么神仙,莫不是傻的,何况我也不是神仙。”
和尚抹了抹额头上的盗汗:“按理说该到了,不知如何……”
和尚昂首望了眼重云密布的天空,面露难色:“这天色看着要下雨,施主莫如在蔽寺稍坐半晌,饮杯粗茶,待雨过晴和再做计算,可好?”
那和尚怜悯之心大动,不及细想,脑筋一热,双手合十深深躬下腰,嗫嚅道:“施主莫怪,小僧并未遇见神仙,那都是小僧扯谈的。”
和尚公然道:“施主,就是此地。”
世人迎着风前行,衣裳猎猎作响,人和马都被吹得偏过甚去。
“他不敢冒昧,只在原地迟疑盘桓,俄顷,远处传来一阵铃音,他循名誉去,只见一头通体乌黑的老虎向他走来,背上驮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。”
梁玄挥挥手,笑道:“不必,早些找到神女,向她讨颗仙药便是了。”
梁玄听得入迷,两眼直直望着他,眼中神采莫辨,半晌开口发问,声音竟有些沙哑:“那女子……可曾说甚么?”
“岂敢,岂敢。”和尚一边战战兢兢地开门,一边偷偷打量门外一行人,只见一群骑马的精干男人簇拥着一驾马车,固然那车无纹无饰,罩着平常的青布幔子,可一看那阵仗就晓得是达官朱紫无疑。
那是一头通体乌黑的老虎。
“不敢欺瞒施主,小僧在山下有个相好的女子,苦于没法不时相会,故而出此下策……谁知,谁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