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身下来走!”
就在这时,一个稚嫩的童声打断他:“老先生,那天子为何要求仙呐?”
小秃骑了一会儿又感觉无趣:“爹爹,还是抱抱吧。”
“阿娘我错了。”小秃从善如流。
“老朽本日要讲的,是大鄅朝世宗天子相逢神女的故事。”
她说着看了一眼儿子,又抚了抚肚子:“不晓得他们会如何选,是长生不老呢,还是过凡人的平生?”
旁人拥戴道:“能不能讲点新奇的?”
董晓悦瞪了他一眼:“你就惯着他吧。”
董晓悦忧心忡忡地看了眼儿子温馨的小脸,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,对梁玄道:“孩子大了,可不能再惯着他,慈父多败儿。”
那小童又问:“做神仙有甚么好的呀?”
梁玄想说甚么,毕竟还是忍了下来:“明日还是我做饭罢。”
江南恰是最美的时节, 上巳一过, 城中乳燕衔泥, 杨柳依依, 一派融融春光。
董晓悦把手指穿入梁玄指尖,用力握了握:“我也感觉如许很好,只是……”
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渐渐向群山走去。落日西下,斜晖将三人的影子拉长。
“六合以外,存而非论,焉知那八荒以外无有八荒?烟涛微茫,不成得证,真的也好,假的也罢,老朽这么一说,各位临时一听,只问那故事好听不好听罢了。”
梁玄揉了揉他头顶:“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,晓得错就好,下不为例。”
董晓悦牙根直痒,开端捋袖子。
寻访仙踪的故事……”
“长生不老有甚么好的呀?”
话音刚落,不等那人答复,那小童就“哎哟哎哟”地叫喊起来,本来是叫人揪住了耳朵。
平话先生一拍惊堂木, 清了清嗓子:“本日老朽给各位讲一段汉高祖斩白蛇的故事,却说......”
话说到一半,小脸上俄然现出欣喜,董晓悦不消转头也晓得,八成是救兵来了。
老者循名誉去,见是个五六岁的小童,挤在人堆里,黑曜石似的眼睛忽闪忽闪,机警劲儿都快溢出来了。
“你说来便是。”
城南吴家茶肆, 从外头看不甚起眼,倒是个长幼皆宜的消闲去处, 皆是以处茶水便宜, 又有平话先生解闷, 泡一壶清茶, 嚼着零嘴, 听着掌故,是最舒畅不过的事。
“阿娘……”小童眸子子一转,拽住董晓悦的袖子,打起了豪情牌,“阿娘你这么凶,是不喜好小秃了么?你是不是要拿我换个mm?阿娘别不要我……”
董晓悦叉着腰数落道:“又偷偷跑下山,这是第几次了?”
“那天然是极好的,能够长生不老啊。”
有人嗤笑:“那里来的大鄅朝,你这老儿,莫不是肚子里没货,现编套瞎话来乱来我们?”
“我这不是担忧么,我们又不能陪他一辈子,”董晓悦叹了口气,望着梁玄的眼睛,“当初这么选,你悔怨吗?”
小小一爿店铺里紧紧巴巴地挤着四张八仙桌,此时都坐了人, 好几双眼睛盯着台上的平话先生,巴巴地等着他开讲。
“爹爹最好了,好爹爹,”小秃从怀里取出个油纸包,谨慎地翻开:“好爹爹,卤牛肉给你吃。”
“呵呵,我看少说也有十七八次,别觉得你爹帮着打保护就能骗过我。”
梁玄几近是前提反射般地蹲下身伸开双臂。
说着便不由分辩地把拎着儿子的胳膊,在世人美意的轰笑声中,把他拽出了茶肆。
董晓悦又好气又好笑,捏捏他面庞:“这么吝啬也不晓得像谁,慢点吃,别噎着。”
董晓悦对这招早已经免疫:“归去给我抄十遍论语。”
孩子一阵风地扑进亲爹怀里:“爹爹,你总算来了,阿娘打我,还罚我抄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