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禀齐妃娘娘,自皇后有喜,连日来皇高低朝后措置了政务,便一向待在了坤泰宫中。而迎嫔娘娘身子一向不适,多有见红,怕是……”
“娘娘,娘娘……”两个管事姑姑从速近前来搀扶,并急道:“……见红了,快去回皇后娘娘,传了太医出去。”
待顺启帝下了辇,步入宫门,早已候着的一众宫人纷繁下拜叩首,山呼:“皇上金安。”
“皇上,夜深了,安息吧,明日还要早朝。”……
“嗯,下去吧。”
只当书案上《孙子兵法》四个刚毅楷体进入视线时,顺启帝流利的行动蓦地一滞,眼瞳略缩了缩,薄唇张合,道:“瑾儿……,皇后……”
坤泰宫内。
“瑾儿现在有了身子,莫要再行这虚礼。”说罢,攥着她的小手,坐于炕榻之上,但见榻几上的羊奶分毫未动,便以手背触了触碗壁后,执起碗盏送于瑾皇后唇边。“有孕之人喝这个最好,快些趁热喝了吧。”
顺启帝轻排闼,挑帘笼,步入其内。瑾皇后见顺启帝出去,忙将手中书册放于案上,福身见礼,遣退宫人,亲身奉侍顺启帝洗簌宽衣,和顺小意,无一不经心殷勤。更是令顺启帝宽解很多。
“皇上,羊奶本就如此味道,怎可尽去?”说罢嫣然一笑,似春夏间盛放的牡丹,看得顺启帝心中一动,伸手将她揽在怀中。
说罢,便站将起来,道:“摆驾,御书房。”
顺启帝拧眉,推掉宫人奉上来的香茗,道:“迎嫔当知,孕育龙子乃是大任,莫要想些有得没得。”口气稍顿,又道:“朕国事烦忙,迎嫔该当体恤?好了,朕也来过了,你便放心养着吧。”
而瑾皇后则于坤泰宫中读《孙子兵法》数旬日。
“娘娘……”璎珞欲言又止,就听得――
璎珞再次福了一福,躬身退出。
“璎珞!”未待其讲完,瑾皇后便沉声吓道。
“娘娘,这是皇上特特叮咛御膳房去了腥膻,送来的羊奶,叮嘱必然要趁热喝了才好。”璎珞姑姑捧了一只羊脂白玉雕莲瓣的碗盏送到近前,又道:“您乃后宫之主,该当与皇上同去看望迎嫔娘娘的。”
本日是顺启帝第五次步入迎喜斋,而常常来时,皆因被迎嫔烦不堪烦,免强而入。
“哼!”迎嫔听罢,美目一立。忽的站将起来,将红木嵌玉石圆桌上的杯盘尽数扫于地上。却也动了胎气,“啊”的一声痛呼护住小腹。
“噢?是哪个不让朕的皇后快意了?”珠帘一挑,顺启帝步了出去。
未待瑾皇后施礼,顺启帝已然走上前来,大掌扶住她的小臂。
自打那日荒唐后,迎嫔便再未见过顺启帝。进升嫔位之日,是顺启帝自打她搬入迎喜斋后第一次步入其内。
“皇上……”瑾皇后语带娇嗔,脸颊飞霞,欲拍掉胸前大手。
话未说尽便轻叹口气,又道:“我又何必去与她难堪,又难为本身呢。”
方才出去前,顺启帝将室内对话听得清清楚楚――“……这后宫安稳为吾之责。那妒忌、要宠之事,我不能也不屑为之……”有如此贤明的皇后他本应欣喜,却为何心忽的一揪。
“免礼了,躺着吧。”顺启帝坐到宫人搭来的软椅之上。
“臣妾见过皇上……”
待醒来夜已入半夜,顺启帝仓猝披衣起家,奔坤泰宫而去。当见到温和光晕中投在东暖阁窗棂上那道倩影,依如每夜等候他来时普通无二,不知为何而慌乱的心蓦地安静了下来。
按制每月初1、十五,天子本应宿在皇后宫中。本还是迎女史的迎嫔,卖力记录皇后与众宫妃的起居,那一日月朔前来御书房呈送物品,便是就着这一香气,令顺启帝脑筋晕沉沉间与其成绩了一翻荒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