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错。白儿又觉得如何?”
“甚么?!”陆白大惊。
“这……”陆白埋首道:“许是徒儿资质驽钝……”
陆白年近二十,一副俊脸不自发挂着懒惰轻浮的神采,闻言一怔,恭敬答道:“师尊自幼体弱,拜于药王谷鬼手神医师祖门下,以身试毒,学成《医经》《毒经》,更以毒功入武,数十载艰苦,成绩一代毒仙之名。”
“不必如此。”杜若海点头道:“为师当年救下你,一则不忍见一个无父无母的婴孩饿死路边,二则,也是为本身……”他顿了顿,思路仿佛飘去了远处,嘲道:“此门工夫何止奇毒非常,最是阴狠暴虐不留余地。试想江湖争斗,一招差池便赔了性命,留人余地倒不如他杀好了。”说到此,杜若海双眼精芒闪过,似对那些正道君子不屑一顾。又道:“修习到高深处却有隐患。当年我仰仗枯骨神功抢得珍宝存亡鼎,就是想以此鼎废除隐患。鼎上记录,需以毒身孺子之血反哺本身,这便是我救你的第二则。”
“君子?”杜若海捏着词,缓缓道:“你可知为师为何只传你医经毒经此类根本之学,却不传你傲视群雄的枯骨神功?”
台前单有一个蒲团。一肥胖长须老者紧眉闭目,盘坐在蒲团上,嘴里念念有词。
“为师命不久矣……”
考虑间,洞壁机括声起,他知是陆白回了来,心机一转,垂垂升起一个动机。
“徒儿以为,那是江湖上的谬传!师尊虽不喜交友外人,三十年来远避西川边疆,但于凉水镇上修桥铺路,施粥舍米,救活无数百姓,镇上都称师尊为大善人。徒儿本是孤儿,为师尊所救,于徒儿心中,师尊便是君子。”
“那天下第一庄飞霞山庄上任庄主与我有深仇大恨,而挽救反噬的玄阴草,却在他们手上……”
“师尊但请叮咛,徒儿万死不辞!”
杜若海穿州过府,不知偷去多少婴孩,却沾毒立毙。直至归程中碰上一名待产的山野村妇。此妇端倪倒好,却没个家人,杜若海嘲笑,猜她不过是个偷人的贱婢。察看数日,村妇出产后强忍着衰弱的身子,谨慎照顾孩儿,果不见任何人来帮她。杜若海心下倒有些佩服,待村妇出门,他现身出来,内劲轻吐,在婴孩背上缓缓渡去一丝毒素。又过数日,婴孩竟还活着,杜若海大喜,当即偷走此婴孩,敬妇人固执,没有脱手杀她,给她留下上千两银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