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鼎宋 > 第八章 相公家的规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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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:大观元年(1107年),四川交子务改成钱引务,大观三年(1109年),交子改成钱引,】

刘盛的下巴尖对着她,轻飘飘隧道:“三叔交代,这事就由我办了,说说到底是如何回事,王二郎真已好了?”

华阳县西,靠近双流县界的官道上,王何氏扶着钗头,目送驴车远去,这才忿忿骂出了口。这一起二十里路程,车夫看她的眼神像是打量一只想要蹿上饭桌的母猴,下车时她头皮比屁股还要麻上三分。

听王何氏诘问别的三十贯,刘盛像是看怪物普通地看着她,语气突然转作不善:“你经事么?牙人书手白帮我们做事?”

“姨娘的确有些章程,不过要跟大郎你合计合计,还得备着其他手腕……”

牌坊的两层飞檐高高翘起,挂在上层的牌匾写着“文玉恭禹”四个大字,可王何氏也就勉强认得阿谁玉字,毕竟王字她还是认得的。

个把时候后,一辆马车出了那处弘大宅院,行到牌坊处停下。刘盛收住还是没有下落的心神,颠颠迎畴昔,车门开时,他一张脸笑得比阳光还光辉,点头哈腰地唤着三叔。

数了一次不对,再数一次还不对,王何氏问:“如何只要七十贯?”

捏着羊毫,在借契上先画了个王字,再画了一个看起来勉强像是鸭子的图案把王字圈起来,这是王麻子佳耦的画押,借契就此建立。王何氏心中又有忐忑,借契虽是为谋夺林院造出来的凭据,可钱倒是真的,如果有甚么不测……

刘盛劈脸就是一顿呵叱,王何氏皮笑着赔罪连连,刘盛没把她当姨娘待,她也不敢把人家真当侄儿。刘盛口里的三叔恰是何三耳,听他念叨着被何三耳派下的重担,自是极受重用。

本日第一次面见何三耳,王何氏很费了些心机打扮。用假发撑起朝天髻,发髻上插满金钗、金簪、镶金鱼梳、金蝶步摇和金钿朵,戴了一双金耳环。画了倒晕眉,白~粉和胭脂抹得足足的,贴了金银花钿妆,胸口还挂了件玉勒子。

两人另有暗里和谈,借契上写王何氏借了二百贯,但实际是两人均分。何三耳给了刘盛二百贯买林院,刘盛乐得有王何氏这条路,白拿了林院,这钱就落了一半到自家腰包,另一半由王何氏运作王秀才家的林院。

两人都心急,刘盛也办老了这类事,很快就找来牙人书手,在牌坊旁的配房里与王何氏立了借契。

王何氏一愣,再与刘盛相视而笑,到此时,两人总算达成默契,联袂合力。

刘盛暗自撇嘴,二百贯?他可听到了动静,王相公家的老太爷给了何三耳五百贯办这事,为的是出高价买放心,成果何三耳只给他二百贯办事。

除开套话,借契的实际内容就这一句,与借契配套的证据,刘盛拍着胸脯包管了,他能够拉来玉局观的道爷,说是道爷收了王何氏钱,帮王冲做过法事,用过贵重汤药。

宅院不沾凡尘,脚下土路只到一座四柱三间两层,显得非常壮伟的牌坊下,再接起一条白澄澄的石路。石路的绝顶模糊能见一扇朱红大门,仿佛比成都府的城门小不了多少。

王何氏神采一变,刘盛就笑眯眯看着她,两人相持半晌,王何氏咬牙道:“也罢,我就认下了!不过如果我提的事没有下落……”

暮年何三耳还只是王相公家一个小小家仆,去找耕户催租时,耕户挥刀相向,伤了耳朵,但他楞没回击,就抹着一脸血,有礼有节地持续催讨,忠义之名就此传开,被王相公家委以重担。而后王邓两家联婚,邓家也看中了他,托以大小事件,垂垂就成了两个相公家的干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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