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鼎宋 > 第九章 衣冠盛族的分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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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冲看住邓五,当真隧道:“当然不是了,五哥你放心,我自有分寸……”

邓五不知是佩服还是无法地叹道:“二郎你啊……真是君子。”

歧公说的就是受封歧国公的王珪,王珪之父王准英年早逝,他随叔父王罕定居舒州,而后开枝散叶,华阳已只算他这一枝的本籍。

邓五盯着笔下正龙飞凤舞的王冲,带着点畏敬地安慰道:“能作到县尊老爷,刚正也该是有分寸的。二郎真要跟何三耳对上,闹得大了,王相公家面前,小赵知县还能不能刚正,可就难说了。”

上一世的缺憾在于执迷阛阓,忽视了民气和亲情,乃至于冷淡了父母,也总留不住身边人。而这一世的缺憾,又是受累于过目不忘的神通,不知情面冷暖。

“再活一遍,最成心机的是甚么……”

既已再世为人,两世的缺憾,他都要补返来,要作到这一点,实际的门路只要读书,对读书人来讲,一手好字就是立品之基,可草率不得。

“眼下这世道,君子小人相争,我们华阳王氏,毕竟还是站在君子这一边,总得撑起君子的颜面。如果去处有差,即便许翰林知成都,也难一手遮了蜀地,总有小人,或是自号真君子,实则伪君子之辈跳出来,你……记下了么?”

转念将此事放下,何三耳踏踏厢板,叮咛车夫:“快一点,别让县尊老爷抢在了我的前头!”

“我哪会跟何三耳对上呢?不过是理清与叔婶的干系罢了。既与何三耳无关,这华阳知县,不管是老赵还是小赵,不管是君子还是小人,与我都不相干吗。”

甚么是分寸?这就是分寸!如果学那些没有秘闻的发作户,动不动就脱手打杀,毫无讳饰,芝麻大点事也闹得沸沸扬扬,天下人皆知,那就是失了分寸。

十三太爷呵呵笑着,一股豪气油然勃发:“大宋这百多年来,以文华辞藻论,我们华阳王氏不如眉州苏氏,以官吏显赫论,我们不如相州韩家。以名誉权益论,歧公不如寇晏富韩,不如范文正公和王荆公,更不如当今的蔡太师,但是……”

“十来年前,小赵知县的父亲老赵知县重修沙坎堰,灌田三万多亩,华阳一县人戴德戴德。前些大哥赵知县死了,县里乡老还为老赵知县修了赵侯祠,就在南面十多里处的江湾那,我跟爹娘去拜过,秀才公必定也带二郎去过。”

“使力得有体例,别看十一哥你力量大,可不会体例,棍子上的力道还不如我呢!看细心了……”

他一边揣摩邓五取来的王何氏画押,一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。

是以当十三太爷再淳淳训戒时,何三耳当时就屏息静气,束手而立,一个字也不敢放过。

王冲心中翻滚着来自上一世的感慨,又摊开一张宣纸,举笔提腕。邓五不好再扰他,摄着步子出了书房。

要拿捏好分寸,就得有目光,二十多年前他去催租,被耕户伤了耳朵,却还是笑容相对,可不是揣着一颗菩萨心,而是他瞅见了旁观者里有知府吕大防的家仆。相公家用他为干人,也不是用他的菩萨心,而是用他的目光。

林子里,虎儿正有板有眼地教诲着王十一,王家祖辈传下来一些粗浅的武学要则,小子也是有技在身的,正在过教头的瘾。说话间一个马步抢前,旋腰抖臂,小哨棒兜起呜呜风声,啪地拍在碗口粗的青竹上,哗啦啦落下一片竹叶。

何三耳当时不解地问:“相公太爷一向把籍贯留在华阳,大老爷不是也要返来了么?”

他正要赶去万里桥南的对江楼,新任华阳知县到衙不久,这位赵知县的父亲十多年前也知过华阳县,留下了老迈善名,县人都以“小赵知县”敬称。借几位与老赵知县有友情的乡老搭桥,何三耳在对江楼摆酒宴请,与小赵知县熟络干系,这才是要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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