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到第二场时,王冲翻开考卷,见题目是“论选贤用能庆升平,解升卦”,不由会心一笑。顾丰准是动用了府学里的干系,事前摸到了试题范围,公然与易相干。
别的汗青细节不好说,可晏州卜漏之乱,王冲却熟谙得很。来这一世前,他就正在泸州谈买卖。古名轮缚大囤,上一世叫僰王山的风景地令他流连忘返,那就是卜漏之乱的终究疆场。在那边看到的详确质料,他还影象犹新。
“贤人至道则止,谓之守义,守义而行,便是至道。贤人岂言至九三而替九五?”
就在王冲等人在海棠楼欢声笑语时,县学的题卷已运到府学,府学传授、府通判、转运司判官等官员构成的评卷组严峻地运转着。
王冲出言调剂,他这话非常形象,这场短短辩论几近稀释了新学、道学与蜀学的争辩,倒不是张浚等人学问深,这些题目本就是各学之间不成弥合的分歧。
“去海棠楼!林大郎宴客!”
从铜钱课的占法辩到易解,不知怎的,话题就歪到了易学之辩上。
“好了,王荆私有了,伊川先生有了,苏东坡也有了,还差谁呢?”
未几时,华阳县学的题卷被一份份挑出来,阅卷官的神采或乌青或涨红。
这一日午后,王冲没跟大师玩蹴鞠,而是去了海棠渡,跟林大郎谈了谈县学新校舍的打算进度,再尽他每月三贯钱的职责,查了查账。回到黉舍时,被沸沸扬扬的群情声裹住。
“罢了,连你爹也在讲易,老儿我也开课讲易。归正今次公试,论题多数也会出自周易。”
“完了完了,从速筹办跑路吧!”
测验就是对付,拍马屁这事,王冲可没半点心机停滞,只要别拍得太生硬太恶心就行。在脑筋里淘了一阵,找到大旨附近的时文,删编削改,一篇《选贤用能升和论》就此出炉。
“会不会打到成都来啊!?”
学习之余,集英社的神童英才们另不足力,以宇文柏和范小石为首,开端编撰《景数集解》。相较之下,王冲倒是把精力放在了备考上。整日就泡在时文集里,一篇篇练习策论。他已非神童,要入府学,总得下点工夫。
王冲随口瞎掰道:“爻辞是说,面前之乱还只是轻的,将来另有更严峻的乱子等着,并且这乱子还是因人妄动而至。”
公试考经义、论、策三场。经义对王冲来讲太简朴,不管是大经《易官义》、《诗经》、《书经》、《周礼》、《礼记》,还是兼经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,这些书都在他脑筋里,底子就是开卷测验。别人都是选修一门大经加两门兼经,他是随便来甚么都无惧。
“奸邪之论!”
升卦卦辞是“元亨,用见大人,勿恤,南征吉”,由这一卦就知,这一论既是谈大政,也是谈时务,晏州蛮正在南面拆台,而作论的主题则是用人以及用人的人。
这便是王安石与包含洛学在内的道学又一大分歧,王安石以为天道人道两分,道学则以为天人之道合一。张浚直接援引了程颐之论,但这一论也是道学通论。
王冲揣摩作论的大旨,该是歌颂赵佶和在朝的“政和”,夸大在用人上的“和”。由上“深切分解”赵佶用人恰当,乃至继述之举对峙到现在,得了天下乱世。由下抒发至蜀中面前面对的蛮夷威胁,夸大在政通人和的大好局面下,只要用人恰当,晏州蛮这等跳梁小丑,必如土鸡瓦狗,在“政和”的巨大光辉下,分分钟灰灰。
公试日,因为许光凝和卢彦达都同意华阳县学如旁县例公试,并且还开先河地临时用府学公试的试卷,也与府学一同评卷。宝历寺就被成都府所差禁军封了寺,一百多县学门生集合在殿堂里测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