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条则是在第二条的根本上更进一步,建议设立黔州宣抚司后,就打消泸南缘边安抚司,以此节流赋税。泸州南面诸夷之事,由黔州宣抚司路同一办理。
赵佶看到这句话,心头也是一动。
第一条是重厘西南皋牢制,将过往只因循唐时皋牢旧制的狼籍格式停止全面清理,以宣抚使司提领新的皋牢体系。宣抚使本为临时所置的军政要职,只要在朝大臣才可得此职。掌一起乃至数路的兵事赋税,用以对付大事。比方童贯。现在就是宣抚河东河北陕西等六路军政。
“上番教习的蕃兵忍耐不住,主动脱手……”
想及宗泽王冲捎来的私信,王黼急中生智,扬声道:“之前晏州之乱时,蜀兵已不堪用。当今威州茂州又乱,离成都尺掌之近,孔殷间无兵可用。边事司泸州房正集西南诸夷蕃兵上番教习,可责二人领兵平乱。至于所言西南事,待平乱以后,再从长计议。”
他再笑道:“何况,威州茂州之乱,小患尔,只要开去三千得力官兵,步步进逼,其乱自平。”
宗泽语气沉重,这真是天降横祸,正要脱手,成都那边却出了状况。有此一乱,朝廷自不答应泸州这边再多事。
在王冲暗自考虑时。汴梁皇城垂拱殿内,宰执重臣们正在赵佶面前吵得面红耳赤,一份奏章在赵佶的案前摊开,奏章厚厚一叠,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楷,看得赵佶直揉眼睛。
不过蔡京的话也对,宗泽和王冲靠着边事司肆意行事。也坏了朝廷成例,特别是现在。他正要放眼北方,西南一面,不能闹得太大……
宗泽喃喃自语,蓦地睁眼:“守正,你是要处理旁甘!?”
王冲两掌相切,作了个大打脱手的姿式。
第七条才谈到罗氏鬼国,宗泽以为,朝廷在罗氏鬼国之东大动边制,必引乌蛮顾忌,是以最好怀柔以待。
蔡京沉声道:“宗泽王冲所论可从长计议,但二人擅权兴事却不成不问!正值蜀乱,更要严责二人,以防复兴边乱!老臣觉得,当罢二人,代以老成慎重之人主边事司泸州事。”
蔡京正要反对,赵佶扬眉哦了一声。集蕃兵上番教习这事,王黼之前已奏报过,还说诸藩忠心可嘉,宗泽王冲勤力,给他们请过功,却被蔡京拦住。
第二条则是在以宣抚使司重厘皋牢制的根本上,设立“黔州宣抚司路”,将蔺州、溱州、珍州、滋州、纯州、承州、播州、遵义兵、蛮州、矩州、南宁州以及黔州所领诸皋牢州都划入该路。取该路州军中势强者藩主为同宣抚使、宣抚副使,分其地为州县。朝廷在蔺州设宣抚使司治所,统掌该路军政。
王冲说着大逆不道的话:“满朝臣子,哪个不欺君?有别的是用心为何,当年童相是如何欺君的?”
世人纷繁拥戴,孙羲叟在安定晏州之乱时,主掌粮道民政,经历丰富,并且资格也够了。
许光凝暗道这也是还王冲一小我情,宗泽与王冲掀起的风波太大,还是不要在持续掺杂西南夷事了。再挣些军功,从这个旋涡中跳出来为好。
王冲回到蔺州,才知威州茂州羌蕃反叛的动静,不过与宗泽分歧,他不但得了官面上的动静,李银月还带来了父亲李木青的动静。
赵佶一时迟疑不定,西南这一处,掣肘太多,收益未几,但投些力量就能收到,风险也不算太大。西北乃至北面,掣肘虽少,他几近可乾纲专断,收益也大,却还遥遥无期,这几处该如何挑选呢?
秦灭巴蜀后,便以通路为掌控西南之要,蜀守李冰不但修了都江堰,还修了从成都到僰道,也就是宜宾的大道。始皇在位时,更大志勃勃,令常颓从宜宾修路,向南经贵州威宁入滇境,到达曲靖,全长近千里。一起山高谷深,多在峭壁悬岩凿路,只能开出五尺宽的山路,这就是“五尺秦道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