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言既出,沈戮猛地站起了身,他神采难辨,似有惊乱与欣喜,但转念想到定江侯才死,眼底就浮起了一丝惶恐。
容妤痛苦地闭上眼,她伏在锦被上,埋着脸,青丝散落,唯攥紧被褥的双手骨节白如枯骨。
“七郎啊七郎!”天子俯身叹道:“从之前你就在那容氏身上犯胡涂,要不是栽在定江侯手上,你哪能吃了那么多年的苦?怎到现在还是不肯改过?她究竟哪一点把你利诱成了这副德行?前些光阴你不上早朝已被群臣非议,她带着定江侯从你东宫逃窜后更是惹人笑柄!”
守在门外的陈最闻声,也赶快飞奔而至,试图禁止沈戮。
沈戮最后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容妤,留下一句:“你父亲是如何死的,你都瞧见了,若你再不听话,我也是管不住本身的。”
“寡人罚你做甚?是那死老太婆咬着这事要大做文章!”天子仇恨地直起家形,坐去一旁的躺椅上,他长叹了一口气道:“不管如何说,即便是容氏与沈止已经和离,但她终归是你皇嫂,你可不能被那老太婆在这节骨眼抓住了把柄,听寡人的,让她搬出你东宫。”
“你连寡人的令都要拒?”
张太医面色难堪,支吾道:“殿下,夫人她实在……”
沈戮欲言又止,毕竟辩驳不出。
“儿臣一时昏头……”
“儿臣不敢,但父皇若只是想要停歇此事在朝中引发的风波,倒是另有他法。”
沈戮眯眼,催促道:“说。”
容妤的嘴唇颤抖起来,她紧紧地抓着床榻锦被,竟是不敢再出一声。
而两个时候以后,沈戮正急仓促地进了皇宫内殿,负手等待他好久的天子听闻他来了,恨得咬牙切齿地骂他道:“你如何这么沉不住气?怎能做出这类荒唐事来?”
“我不要他!不要他!”容妤不竭地反复一样的话,很有玉石俱焚的决计。
容妤一怔,闻声他持续道:“你二哥算是见机的,晓得摆副本身位置。不像你阿谁大哥,许是喜那偏僻酷寒处吧,百口七口发配至那种处所,也是活不了多久。不知你幼弟去了那处,会否比他好些么?”
张太医则是诺诺地安闲妤的配房里走了出来,他疾步走去劈面的书房,沈戮正坐在桌案旁斟茶,已是第五杯了。
“你带着人马把她抓回东宫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,眼下那柳丞还没有冲来皇宫,但也必然是憋着口气了。”天子沉怒的老眼打量着沈戮,怒斥道:“混闹!鲁莽!断不像是你能做出的事情!”
沈戮双眼怒红,“你别觉得我不敢!”说罢,将剑身又近了三分。
晓灵瑟瑟颤栗,点头称是。
沈戮眉心一紧。
沈戮那里顾得了他们,十足一把推开,猛地踹了容妤房门,见她在床榻上哭得披头披发,他仇恨地举起手中利剑指向她,威胁道:“你若敢再说一次不生他,我这就杀了你!”
沈戮默一点头,一言不发。但见张太医还不分开,他才问道:“另有何事?”
“殿下。”张太医躬身合袖,低声同沈戮禀告道:“夫人已无大碍,她是遭到了激烈的刺激才会昏迷,歇息上几日就会好起来的。”
张太医低声说出:“夫人有孕了,已经近两月。”
这不提还好,一提起曾经情分,沈戮更是恼火,一脚踢开了晓灵,转手抓过容妤的臂膀,咬牙切齿地对她道:“定江侯是你害死的,你若老诚恳实地听着我、顺着我,本日这事便不会产生,都是你咎由自取,你怪不得我!”
沈戮当即回绝道:“父皇,唯此事儿臣不能让步。”
沈戮听不下去了,他恨得牙根痒痒,回身拿起了桌案上的佩剑就冲了出去。
紧接着,容妤房里俄然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,她在嚎啕、谩骂,定是晓灵已经将这究竟奉告给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