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最只好决定分开,怕是彻夜没机遇再见沈戮,可接下来,他却听到那书房里传出了柳心珠的惨叫声音。
一晃三年,她又走进了东宫。
可惜她到底是柳家的烈性女子,说甚么都不肯接管这“保林”二字,嫡贵女怎可为妾?除非她死了!
唯有那婢子能整日陪她说话……
恰幸亏陈最盘桓于沈戮书房前,柳心珠竟然不应时宜地呈现了。
柳心珠惊怔骇然,可不管她如何挣扎、抽泣、嘶吼……都不能挽回沈戮的心。
刻毒淡然的沈戮、与失魂落魄的柳心珠,一个高高在上,一个寒微入尘,构成了一幅天与地般的永难超越的对比。
不管是生于帝王将相还是草泽豪杰,若想即位成皇,需求接受凡人所不能忍,行凡人做不得之事。帝雄英勇有谋,才气盖世,东征西讨,血流成河,终究才得以光复国土、建立帝国。
陈最曾透过门缝眺望里头的气象,仓猝中瞥见过一幅庞大的边境图吊挂在书房墙上,图纸上的红色如赤色普通连成一条长线,唯有起点才是他野心的绝顶。
沈戮背对着他的书房,里头的油灯有光照出来,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,映在墙壁上,似一只獠牙利爪的鬼影。
顷刻间,周遭如同死寂。
这才推开了别院的门,顺着长廊走来了东宫里头。
沈戮在这时将手中利剑别回腰间,又向侍卫伸脱手,侍卫当即恭敬地奉上一块洁白的绢帕。
沈戮在今后会成为喜怒无常的帝王,这是身为部属的陈最了然于心的事情。
他每多走一步,柳心珠的惊惧便多增一分,她不断隧道着妾身知错了,是妾身鲁莽,求殿下饶命。
只见柳心珠和她的侍女狼狈地以跪姿退出了书房,且她本来精美华贵的鬓发已混乱四散,神采惨白,花容失容,正哭哭啼啼着。
他细细地擦拭着喷溅到手背上的血迹,昂首时,竟瞥见了从别院走来此处的容妤。
沈戮厌嫌的一脚踢开了柳心珠,撩了袍裾,喊了两侧侍卫,命道:“拔了柳氏簪子,带去弃殿,贬为保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