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戮眉头一锁,脱口而出地回绝道:“不去。”可这话刚说完,他就忏悔了,当即起了身,欲朝殿外走去。
此次不是绿禾去见,而是紫苑。
羡贵妃惊骇地看向那样貌聪明的宫女,心中发怵,再看向容妤,忍不住问道:“潇妃出事那天,不恰是……来过东宫么?”
容妤淡淡道:“你懂甚么?他那边,只要我肯乖乖地让他睡、让他作践,甚么繁华繁华,锦衣玉食,只怕是皇后的位置,都得是我的。我要甚么没有?”
羡贵妃跟着她进了屋内,见她坐去了宽广、铺着山川刺绣的紫色雕花椅上,云霞似的碧绿衣衫衬得她肌肤白如凝脂,烛光摇摆在她身边,映着她旖旎鲜艳的朱唇,微扬的下巴令她本就明丽的眼睛更能流淌出清润的水泽。
羡贵妃一怔,却见容妤极其苦楚地笑了,“可我不会让他快意的,他想要的,我偏让他得不到。”
“那——”羡贵妃大胆问道:“娘娘本日肯见我,是否也有想让我为你做的事呢?”
这一次,羡贵妃竟感觉沈戮不幸至极。
香茶很快便被端了上来,但羡贵妃此番前来,可不是为了喝茶的。她急着要与容妤倾诉本身心中的担忧,她很怕下一个会死的是本身。
羡贵妃不得不坦言道:“陛下他……底子就没碰过我。”
容妤垂了眼眸,唇角出现一丝讽刺的笑意。
待到隔日,容妤派了宫女去请沈戮到东宫一聚。
想来这段时候里,东宫频繁来请沈戮,但也都是索要物件,全然没有一次是容妤想要与他相见。
容妤沉下眼,笑意垂垂褪去,“你就不怕投错了人?”
容妤笑道:“贵妃怪看得起我的,你见我这宫里迩来可曾添置了新物件?他这么待我,你何必还要捧着我说?”
“陛下必然会服从娘娘的叮咛!”
羡贵妃点了点头,她应下了容妤的要求。
容妤微微勾动唇角,她放动手中茶盏,余光瞥了一眼屏风后的里屋,羡贵妃也一并看去,仿佛是季子睡在榻上。
容妤猜疑地抬起眼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感觉……她脾气是冲了些,但也不至于在宫中结了怨,怎就恰好死得那样惨……”
“贵妃此言差矣了。”容妤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紫苑。
贵为天子,却被所爱之人嫌弃到这般,难怪他整日都要扑在朝务上头,也只要那般才气麻痹了本身。
紫苑忙道:“陛下,这会儿还不可,娘娘叮咛过,必然要酉时以后。”
“说来也是丢人,我与陛下同榻而睡,却没半点体例能让他对我起了意趣。”羡贵妃认命道:“只怕陛下身在我这,心在东宫。”
容妤悠悠叹道:“她冲来我宫里,猖獗了好一通,获咎了人,竟还敢伶仃带着侍女去莲池浮舟,真没脑筋,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