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劳烦内侍转告太子。”容妤重新躺下身子,淡然道:“这厢已经睡下了,有事择日天亮再说吧。”
婢女汗津津地退了下去,她心想着现在的东宫太子可不是个手软心善的主儿,想要活命的话,真要事事恭敬、谨慎才行。
崔内侍可真是急火攻心,何如这桩事情不能轰动旁人,一旦惹醒了南殿其他人等,保不齐要闹出大事。
房内传出容妤的冷待:“内侍大人若在多言,只怕会扰醒了我家侯爷,届时,宫里就该传出大笑话了。”
崔内侍从速去办,刚一出了房,就闻声屋里传来砸碎杯盏、瓷器的声音。像是连纱幔都十足拆了下来,又觉不解恨,屏风也一并踹毁。
他有那么一刹时想要抓出笼子里的那只鸟儿,狠狠地掐碎鸟儿的身材。
门外的崔内侍一怔,满心惊奇,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“你这小女子实在不识好歹”。
一守就是一下午,婢女从东宫返来后,就见他傻愣愣地坐在容妤门前不肯挪。
待坐到床榻上,他抬手揉捏着眉心,低低喟叹一声,嘲笑本身又是上了她的当。
沈戮望向窗外日头,他策画着时候,竟感觉现在的每一刻都难过至极。
沈戮望着面前一片狼籍,粗气直喘,想起昨日在车辇里的那一次唇齿相合,他又心头一软。
“夫人自阿婉女人分开后,老是在写信,亦不知捎去给何人,比来一次,奴婢大胆截下来看了看,发明信中写着夫人在想体例出宫。”
“今晚亥时,你带着车辇去南殿接人。”
便只好耐着性子再求道:“夫人见过太子后,在东宫睡下也是不迟。”
那内侍从屏风背面弓着腰出来,“请殿下叮咛。”
“自是日日同床的,但自打夫人抱病后,侯爷怕扰她睡熟,才搬去了别的的房里。”
沈戮缓缓蹙起眉,贰心中感觉好笑,一个废储之妻,竟妄图偷偷分开南殿,要知没有东宫护着,她连南殿也是不配入住的。
她浑浑噩噩地展开了眼,见一身影映在纸门上头。
想必他也晓得她是不成能单身前去东宫的,便安排了崔内侍这条奴狗来做差。
“妾身对不住侯爷,是妾身不谨慎了!侯爷可烫得重了?”
“讲。”
可他压下了肝火,并要人上了一盏白莲茶,也顾不得烫,他生生地喝下去,完整浇灭了心头火气。
沈止两腿被烫得又疼又热,他也顾不得抱怨婢女,只从速归去配房寻药膏擦拭。
“可殿下,人、人没接到……”
觉得是沈止,她轻声问道:“侯爷?”
比及婢女分开后,沈戮才喊了一声崔内侍。
他也就压下了破门而出、将人押上车辇的动机,只好一脸憋屈地出了南殿。
容妤始终不肯见沈止,实在令他急成了热锅上蚂蚁。
可他如许挡在门口,倒是不便利很多事情的。婢女心知沈戮接下来的企图,便要想方设法地帮衬太子。
“老奴清楚了,老奴这就去筹办。”
婢女不得不解释道:“殿下息怒,实在是侯爷与夫人的豪情过分要好,奴婢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侯爷多瞧奴婢一眼,事情才搁置到了现在……”
要知能被东宫太子惦记,这但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福分,她不过是一个废储的老婆,说句刺耳话,是过了水了的,也不是新奇货品,竟还摆起了架子!
畴昔是,现在还是,他堂堂东宫太子,怎能被她戏弄至此?
而这会儿的南殿也不算承平。
“老奴来接夫人了。”崔内侍小声说道:“请夫人出门上来车辇吧。”
“这时候去过南殿,他们就留不得。”沈戮挥手,“再换一批。”
容妤心中冷嗤,沈戮倒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,竟真的派人来接她。
“不能留的,自是要措置洁净。”
她明显泪眼连连地承诺了他,却翻脸变卦,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