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来昨晚还在他怀中娇声抽泣,这会儿却冷着脸,摆了然对他的讨厌,实在是令他怒意难忍。
“有违品德……于理分歧……”他反复这几个字眼,而后笑意蓦地褪去,随即起了身穿过屏风,拿起挂在墙壁上的一柄宝剑便要疾步冲去内里。
容妤的双颊爬起了羞愤的绯红,她咬牙道:“还请殿下自重。”
沈戮看了眼容妤,哂然一笑,“还要我起家请你来坐吗?”
徒留容妤一人站在沈戮面前。
容妤略有惊骇,但还是硬着头皮道:“臣妇的确不明白殿下的意义。”
沈戮理也不睬她,几个大步走去门前,刚要抬手排闼,容妤已经踉跄着追了过来,以身子挡住他,背脊压在门上,不断地点头道:“不能出去,殿下不能出!”
这话可当真触怒了沈戮,他冷下脸,诘责她:“你胆敢再说一遍?”
“殿下可否准予臣妇出宫见家人?”容妤截断了他的话。
沈戮深深地吐出一口郁气,他弯下身来,切近容妤脸颊,一字一句道:“你内心清楚得很,若要我问罪你,我自是不忍。可你口口声声甚么有违品德、于理分歧,我听着心烦,干脆把管束你心的人杀了,人间就再无品德可言!”
唯独她容妤老是一而再、再而三地踩踏贰心。
容妤心头发怵,似被吓到了普通,连连点头道:“臣妇、臣妇不想殿下做出不成挽回之事……”
容妤的眼泪滑落,“殿下若要怪臣妇,只拿臣妇一人问罪便是,莫要连累无辜之人。”
沈戮神采一凛。
沈戮看得出她眼里的不耐,端起面前的白瓷盏轻抿了一口茶,眉心不自发地紧蹙起来。
容妤重重跌倒,房门被沈戮一脚踹开,她吓得再度爬起,追逐着抱住他的腿,惊呼一声:“臣妇哀告殿下沉着半晌!”
容妤未曾昂首看他,只觉心中沉郁更深,又莫名地心生腻烦,真想尽快分开这里。
沈戮看了她好久,俄然就倔强地端起一碗清粥到她面前,接着又道:“我本日会宣张太医来为你诊脉,你胳膊上的伤还未病愈,想必热度是退了,可身子怕还是虚——”
除了窗外的风敲击着窗棂外,连呼吸声都停滞了普通。
“你昨夜可不是这般无情的。”
他堂堂东宫太子,何曾遭人这般冷待。
“殿下……你……为何拿剑……你要做甚么?!”
桌上摆着各式百般的清粥、糕点和香茶。
容妤跟从陈最来到殿内偏房时,沈戮已耐久候了。
提及昨夜,容妤心下颤抖,她别开脸:“臣妇不懂殿下在说甚么。”
“以‘臣妇’自称,有何不对么?”
沈戮俄然低低一笑,那笑声令容妤感觉心惊肉跳。
“殿下。”陈最带了人来,抬眼瞥见沈戮挥了手,便识相地退下,临行时,紧关了门。
沈戮怒极反笑,他感觉风趣至极,眯起眼对容妤道:“你我昨夜翻云覆雨,水乳融会,你一口一个‘七郎’,哭着求我的不幸模样非常令我动情。如何,到了今早,你竟想不认账了么?”
容妤哽咽一声,“殿下乃东宫太子,决不能错上加错。”
容妤颤着嘴唇,惶恐不安地喃声道:“实在是有违品德……于理分歧。”
容妤诺诺一句:“弑兄夺妻,更加天理难容。”
“皇嫂,究竟是我要自重,还是投怀送抱的你需求自重呢?”
长廊里的崔内侍吓得驰驱而来,跪地求着沈戮:“殿下关起门来吧,老奴求殿下了,此事非同小可,殿下乃东宫之主啊!”
“休要搬出东宫压在我头上!”沈戮气愤道:“你若真是为我着想,就不会在昨夜唤我那声‘七郎’了!”
“如何,你也晓得我要去做何事吗?”
便是这时,候在外头的陈最与晓灵瞧见了这边风景,本想上前,但见沈戮手里提剑,自是谁也不敢冒然解缆,都赶快低下头,恐怕多瞧了一眼会没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