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施一怔,回身看向那女人,她握动手中扫柄,转头来盯着云施,却又清楚不像是在看他,更像是看破了他的灵魂。
“沈?”他一听这姓氏,手里的笔猛一停顿,不太信赖似的说道:“暮年的哥舒氏将中原的沈姓之人都搏斗得不生分毫,你又是如何从虎口里出险的呢?”
熬了几日,金篱也仍旧无济于事。
“鄙人姓沈。”沈容摸索地说道:“来求封无道长互助。”
门外有个十5、六岁的女人正在扫着灰尘,她穿戴素衫,鬓发简朴地绾着,一张素脸未施粉黛,却也格外秀美,唯独双眼非常板滞,只盯着地上一点,像是底子瞧不见东西似的。
沈容不由地蹙了蹙眉,他感觉这位道长说话的语气似曾了解,仿佛影象深处,也曾听到过如许高高在上的腔调。
他站在屏风背面,打量着屏风上的身影,模恍惚糊,看不逼真,只觉那人身形瘦如枯竹。
可女人只是摸了摸云施的折子,就收回了手,点头道:“封无道长不见外来客,这信函不是常日里见的,还请二位归去吧。”
可沈容内心只想着快些见到那位封无道长,跟着伶儿进了配房,竟看到正厅礼还挂着两扇白绸缎,不知是在为何人挂丧。
这时,小曦大胆地轻声细语道:“主子,奴婢听故乡的人说,深山当中有位老萨满,传闻能通鬼神,或许能救二皇子一命。就在皇城外郊处的那座刀劳山,奴婢小的时候就听村人提及过他。”
沈容踏出院门时,腰间系着的紫色玉佩随他的行动而晃了几晃。
直到沈容的脚步声离远后,金篱才问小曦道:“刀劳山真的有萨满?”她游移似的道:“我传闻那山阴沉可怖,底子无人能在山中存活,你不是听错了吧?”
但他是来求人的,不是来惹人不痛快的,便先令云施将带来的礼品都呈了上来,同时回道:“许是长辈的先人造福,这才让长辈能留下一线朝气离开苦海,现在这天下又回到了沈家手上,姓沈的人再不必东躲西藏了。”
被唤作伶儿的女人乖顺地点头道:“是。”
云施点头称是。
云施咬了咬牙,心中暗道:敢情这是个油盐不进的丫头,也不消和她废话了,归正她一个女儿家,也拦不住他个武夫!
云施那里会有那样的物件?但他不敢担搁,只得随便从袖中取出一道折子,那是他克日筹办上早朝时呈给沈容的,便在这会儿来乱来起面前这瞎子。
“来者是客,需求以礼相待。”那淡然的声音再道:“带他们出去吧。”
金篱再未几说,许是也乱了心智,只要能治好二皇子的病,别说是萨满,就算是天国中的恶鬼,若能请来,金篱也是义不容辞。
正想脱手,院内俄然传来一声:“伶儿。”
因为背对着沈容,倒也看不见她的脸庞,只感觉她身姿缥缈,竟有些不像凡尘之人。
待寻到了山林中的住处时,已经是傍晚了。
像是在练字,满地皆是揉成一团的废纸,墙上也淋上了些许泼墨,沈容余光瞧见屋子里挂着很多狼牙、象牙的加工挂件儿,不管是道长还是萨满,沈容晓得本身的确是找到了要找的人。
言罢,她望向窗外,夜色如墨,星斗隐现,仿佛预示着未知的路程。金篱眼中闪过一丝踌躇,她亦不知这话被沈容闻声的话会是如何的结果,他不信鬼神,也讨厌宫里有人提及鬼神,谁知殿别传来了身影,竟是沈容号令侍卫道:“筹办马车,传寡人的令,要云施云大人要亲身去请那位萨满来宫里。”
女人底子不去接,连眼睛都不眨一下,“我只穿竹布素衫,信士不必破钞。”
语毕,他转头看了殿内一眼,金篱却立即移开了眼睛。
而走进房内,引发沈容重视的是半米处立着的一座山川图屏风,上面是泼墨画儿,有身影映在上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