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觉得甚么?”沈戮俯身靠近她,柔声问着:“觉得我是你夫君?”
容妤体贴的是俸禄的事,本来是想尽快逃脱的,可沈戮提起了太后,她又不能分开了。
容妤不敢回应,一颗心七上八下,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。
本来是成双成对的,却只剩下了一个,不久后也死了。
容妤不知他为何不该声,心中烦躁不已,几番想要看向他,又觉不当,迟疑之际,忽听他道:“莲池里的金鲤上个月都死了。”
容妤惭愧的脸颊发烫,恐怕沈止在这会儿来到此处,撞见这幕要心生曲解,便仓促作揖道:“臣妇便不打搅殿下雅兴,臣妇这就辞职。”说罢便要吃紧拜别。
“言而无信?”他反问,“你也配同我讲这四个字?”
旧事漫心头,容妤神采有哀戚。
“如何?”沈戮忽尔拧起眉头,“莫不是皇嫂心中有鬼,才怕与我相见?”
半晌过后,衣料窸窣的声响落进他耳。
沈戮淡淡笑过,撩起裙裾,坐到亭中铺着老皋比的座上,顶风拂面时,他闭眼道:“我彻夜喝了很多酒,这会儿有些神态不清,还是要吹吹这夜风才气散了酒意。”
他终究开口道:“如果怕凉,你但愿夫君该如何做呢?”
“你可还记得畴前也养过两条金鲤?”
再抬头去看,月华一点点地浮出云层,如缎面普通罩在他脸上。
沈戮猛地愣住身形,他一回身,森冷眼神直探容妤眼底,“你我之间的承诺,又何止这一次?”
她忍下其中羞愤,只道一句:“殿下所言极是,是臣妇多虑了。”
容妤眼有惊乱,特别是沈戮松开她手腕之际,她已吓得瘫软伏地。
容妤一头雾水。
沈戮心头一阵,嘴角笑意深陷。
她敏捷转过身形,目光落在他衣衫上,天青色……
沈戮打量着她这副模样,竟是一皱眉,俄然低声道:“俸禄之事,太后并未同意。”
他俄然问起这话,令她不由自主地忆起曾经。
容妤略有落寞地转过甚,也看向莲池。难怪方才不见水中有鲤。
“我但愿……”话未说完,容妤就发觉到了不对劲。
“瞧皇嫂,竟怕成了这般。”沈戮直起家形,不觉得然地负手绕过她,侧目打量她背部,“方才还叮咛我为你带上耳坠的,那会儿的你,可要娇嗔得很。”
沈戮轻描淡写隧道:“太后正与他扳话着,我瞧见他那模样,倒是喜出望外的,必然不会记得皇嫂身在后花圃等他一事了。”
容妤下认识地推开他手臂,极其惶恐地看着他。
容妤不知他怎就俄然变了态度,忙起家跟上他,吃紧地唤了声:“殿下,你承诺过臣妇的,参了本日这宴,南殿的俸禄便会规复如初,你我之间有过承诺的——”
“你倒是说说看,我该如何恕你的罪?皇嫂,你,又何罪之有呢?”
沈戮看了看她,见她鼻尖已经冻得发红,竟觉如许更都雅些,显得她面色红润了很多。
沈戮正过身子,直视着她惴惴不安的眼眸,唇边漾起一抹刻毒笑意,道:“皇嫂不必担忧,我皇兄眼下是不会来后花圃寻你的。”
顷刻间,容妤看清了他模样,她倒吸一口冷气,大惊失容,酒意都在刹时减退了。
沈戮目光超出她,落向粼粼池面,“大抵是新换了一批宫女,不晓得畴前喂的鱼食,一不谨慎,害死了满池。”
“皇嫂不必瞻前顾后,我不管做甚么,都是为了你与皇兄着想的。”沈戮瞥一眼容妤,顺势道:“太后宴间非常对劲你们列席,还要我安排过冬物件送至你殿。”
沈戮探脱手,不紧不慢地拖住了她腰肢。
容妤晓得他这话是激将,断不会被骗,便平复了心境,低头回道:“臣妇并不是怕与殿下相见,臣妇只是感觉……身份有别。若被无关紧急的旁人看了去,怕损了殿下名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