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觉得甚么?”沈戮俯身靠近她,柔声问着:“觉得我是你夫君?”
容妤赶快退后身形,躬身问礼道:“臣、臣妇不知是殿下……臣妇觉得——”
沈戮探脱手,不紧不慢地拖住了她腰肢。
“言而无信?”他反问,“你也配同我讲这四个字?”
容妤一惊,转转头来,“为何?”
容妤体贴的是俸禄的事,本来是想尽快逃脱的,可沈戮提起了太后,她又不能分开了。
她敏捷转过身形,目光落在他衣衫上,天青色……
可金鲤长得快,待小鱼苗长成大鱼,那青花缸也不敷养了,他就要她带来他皇子府里的假山池子里养。
“如何?”沈戮忽尔拧起眉头,“莫不是皇嫂心中有鬼,才怕与我相见?”
“你倒是说说看,我该如何恕你的罪?皇嫂,你,又何罪之有呢?”
容妤不由得起了怒意,脱口而出:“殿下言而无信!”
沈戮淡淡笑过,撩起裙裾,坐到亭中铺着老皋比的座上,顶风拂面时,他闭眼道:“我彻夜喝了很多酒,这会儿有些神态不清,还是要吹吹这夜风才气散了酒意。”
“有何不配!”容妤竟敢顶撞起他:“畴前去事,岂能成你次次热诚我的把柄?”
他展开眼,看到容妤坐到了他面前的石凳上,相互之间,只隔着一张玉石桌。
容妤晓得他这话是激将,断不会被骗,便平复了心境,低头回道:“臣妇并不是怕与殿下相见,臣妇只是感觉……身份有别。若被无关紧急的旁人看了去,怕损了殿下名声。”
可惜换了水后,她的金鲤很快就死了一只。
顷刻间,容妤看清了他模样,她倒吸一口冷气,大惊失容,酒意都在刹时减退了。
容妤略有落寞地转过甚,也看向莲池。难怪方才不见水中有鲤。
他抬起手,行动轻缓地将那抹翠玉珠子的银钩穿进了容妤的耳洞里。
但沈戮这会儿也没理她,只大刀金马地端坐着,眼皮都懒得抬似的。
半晌过后,衣料窸窣的声响落进他耳。
当时是她吵着要养金鲤,候府里没有水池,她就养在青花缸里。
他这番言辞,反倒是要陷她入自作多情的地步里了。
沈戮正过身子,直视着她惴惴不安的眼眸,唇边漾起一抹刻毒笑意,道:“皇嫂不必担忧,我皇兄眼下是不会来后花圃寻你的。”
容妤下认识地推开他手臂,极其惶恐地看着他。
沈戮轻描淡写隧道:“太后正与他扳话着,我瞧见他那模样,倒是喜出望外的,必然不会记得皇嫂身在后花圃等他一事了。”
沈戮笑一声,叹道:“你但是我的皇嫂,我皇兄是你的夫君,你我叔嫂相称,何来坏我名声一说?”
“你可还记得畴前也养过两条金鲤?”
容妤不敢回应,一颗心七上八下,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。
沈戮猛地愣住身形,他一回身,森冷眼神直探容妤眼底,“你我之间的承诺,又何止这一次?”
沈戮看了看她,见她鼻尖已经冻得发红,竟觉如许更都雅些,显得她面色红润了很多。
旧事漫心头,容妤神采有哀戚。
沈戮冷下脸,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容妤,声音没有一丝豪情,“谁给你的胆量,竟敢在本太子面前以‘我’自称。”
他那可骇的模样令容妤止不住地颤抖起来,连同气势也褪了去,惨白着脸嗫嚅道:“臣妇……是臣妇鲁莽了,还请殿下恕罪。”
容妤大骇,她面露惶恐,惹得沈戮眉头舒展,一把抓住她手腕,她吓得要马上将手抽回,他却死死扣紧,凭她的力道,底子没法与之对抗。
本来是成双成对的,却只剩下了一个,不久后也死了。
容颜闻言,紧蹙的眉心也伸展开来,她抬开端,像是在问沈戮“此话当真?”。
容妤不知他怎就俄然变了态度,忙起家跟上他,吃紧地唤了声:“殿下,你承诺过臣妇的,参了本日这宴,南殿的俸禄便会规复如初,你我之间有过承诺的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