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太医感喟着起了身,推波助澜般地说道:“可惜了东宫那么好的药浴汤房,本来就是治病用的,夫人如果能借来享用,也会有助连绵子嗣啊!”
姜嬷嬷哼一声,转而将碧螺春放到桌案上,又到容妤的病榻前掖了掖被角,同沈止道:“侯爷,可千万别听阿谁寺人和那庸医的妖言,老奴活了这么大把年纪,还没传闻过沐浴能治病根儿的,指不定是没安美意。”
崔内侍冷眼瞥了姜嬷嬷,再未几说,只对沈止道:“既是关乎夫人病情,侯爷理应三思而行。老奴归去东宫以后也会将此事禀告给太子殿下,至于殿下是否承诺,也是要看侯爷的命数了。”说罢,崔内侍拂袖分开,张太医也一并伴同。
可姜嬷嬷转念又道:“东宫啊……这毕竟是叔嫂有别,我们南殿夫人总去那边沐浴,传出去可就刺耳了。”
比及崔内侍带着张太医到了南殿后,姜嬷嬷第一个跑出来驱逐。
再说柳心珠,自打在东宫喝了一碗汤后,也是一病不起。可她的病和容妤的病分歧,她连床都下不了,被接回柳丞相府上后,不管吃了甚么都要吐出来,高烧不退,虚汗直流,亦不知要病上多久,真叫柳丞相伉俪担忧起下月的婚事可否准期筹办了。
张太医躬身道:“老臣绝无虚言。”
沈止默不出声,贰内心的确是不算痛快,可再去看容妤昏睡的容颜,惨白得没了赤色,倒是急需求好生保养的。
姜嬷嬷嘲笑:“这,怕是拔不过来吧?”
沈止回过身形,无法道:“是我家夫人犯了疾……本来留在东宫那两日还好端端的,现在回了南殿,便病卧在榻,我想着若能求太子再传当日的太医来南殿诊治……”
不出半柱香的工夫,崔内侍就仓促返来,他同沈止哀叹道:“殿下这会儿实在是忙,只叮咛老奴伴随侯爷去寻当日的张太医前去南殿,不知侯爷情愿与否?”
“老奴当然提过了,可太子表情不好,今早下了朝就直奔陛下寝宫,这会儿才回东宫,自是偶然接待侯爷。”
见沈止支支吾吾,张太医看一眼崔内侍,对方点头表示后,张太医便同沈止道:“实在,药方剂也不能治本,夫人这病需求养,药浴是最好的补品。”
崔内侍大要陪笑,内心却暗道:这个肥婆娘,才一见面就拿太厥后压,看来是发觉到一丝蛛丝马迹的了。
沈止自是连连点头:“那便有劳内侍大人了!”
沈止忧心容妤的状况,就筹算前去东宫再请太医来治,只道是落水后形成的病根。
听及东宫二字,沈止的神采自是骤变,他冷脸道:“东宫乃太子贵地,岂是我等下官能够窥视的?张太医真是谈笑了。”
沈止的眉头便皱得更深,却被门外端着碧螺春出去的姜嬷嬷闻声,她忙道:“海棠房的药浴当真能去病?能让夫人的虚症好起来?”
可沈止不想欠下这份难偿的情面,更不想今后总要与东宫打交道,便执意回绝。
沈止当即问道:“内侍大人可与太子提了是南殿侯爷求见?”
这日回到南殿后,容妤就病下了。
“妤儿,我只盼你能好起来,如果这体例,我甘愿一试。”沈止坐到容妤榻旁,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呦,内侍大人但是高朋,老奴这就给大人沏壶好茶来!”姜嬷嬷眉开眼笑道:“是从太后宫里带来的碧螺春,最上等的,内师大人有口福了!”
沈止感激不尽,就在原地等着崔内侍回话。
崔内侍道:“谁敢说东宫和南殿的闲话?拔了舌头便是!”
但他也不怕,尽管端方了架子,安排张太医去给容妤诊脉。
容妤有气有力,也是拦不住他,昏睡半晌醒来后,便听晓灵说他已经去了东宫。
听了这话,沈止也就不好硬着头皮再求,回身欲走,崔内侍却留道:“若侯爷有要紧的事,交代给老奴吧,老奴寻了机遇再同太子提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