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被折腾了一夜,半途又昏迷畴昔,寅时摆布醒过一次,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待到终究醒来,倒是被强迫喊醒的,崔内侍带人进了她房,竟是南殿的晓灵。
容妤一抿嘴唇,冷下脸,侧过身子道:“不签。”
崔内侍见名字有了,再命令道:“血指模。”
见三公主面露无法,沈戮不得不说道:“明天夜里,父皇已经来过东宫刑室了。”
沈戮道:“此事待他与皇嫂和离以后再议,我与他好歹是同父异母的兄弟,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,只要父皇那边不抉剔,我倒是不想过分难堪皇兄的。”
三公主细细咀嚼沈戮这话,神采俄然变得惶恐,她想到了当年,不由道出:“五弟能坐上太子之位,倒也不是父皇原定的人选,而你回朝之前,父皇已经动过换掉储君的心机,我想……这件事的确不是大要那样简朴了。”
三公主闻言,也是感到无可何如,她深深地感喟道:“这步和离如果能把妤儿mm从中摘出去,也算是保全了伉俪中的一个。假定她情愿想体例救救五弟,当年握在她手上的嫁奁倒也可观,定江侯嫁女时豪阔得很,良田百亩,宅邸多少,金银金饰也满满十箱,现在都在南殿里头,亦不知妤儿mm舍得不舍得了。”
崔内侍云淡风轻地说道:“夫人,劝你不要费无用工夫,你与侯爷已身在水深炽热,和离以后,他是生是死都再与你没有干系,你更是不会被连累,这都是我们殿下的一番苦心。”
三公主一惊:“父皇……知情了?”
主仆二人得以相见,本是件丧事,可崔内侍却把一份和离书摆在了容妤面前,迫她当即签上名字、按了血指模。
沈戮道:“已传了魏朝麟来取尸身。”
另一边,容妤本是昏睡在房中的。
沈戮略一点头,“我怕父皇一气之下要了皇兄的命,便先行拦下了这事,求父皇让东宫来措置。”
崔内侍早就推测会是这般,守在门外的侍卫天然有了用武之地,他呼唤一声,四名高大侍卫便走出去,他们按住容妤的手臂,抓起她的手逼迫她去签那和离书。
“人言可畏。”
三公主低叹道:“待五弟与妤儿mm和离以后,他们伉俪两个再无干系,谁犯了错都不会再连累对方,只是妤儿mm总归是个女子,也是需求人照拂的。”
沈戮发笑道:“三姐,你倒是算计得清楚。”
这最后一句才像是至心实意,容妤咬牙切齿地瞪着崔内侍,这一帮人结合起来逼迫她到如此地步,现在倒也不要脸皮了,直接以沈止的性命来做威胁!
沈戮却道:“她现在住在东宫里,我倒是不会虐待她,就怕——”
沈戮的心机周到,令三公主不由得心生出了几分赞成。她猜想他自有筹算,便不再多嘴,只最后说道:“等这桩闹剧灰尘落定后,父皇也会替你运营个前程,他亦舍不得凡事都压在你身上。而眼下……就只能让妤儿mm先住在你这东宫中养身了。”
成果这一份和离书拿回到沈戮面前时,自是令他蹙眉道:“血印怎这般深?”
那按着容妤的侍卫是个愣头青,直接用身上短刀划破了容妤的手指,硬生生地按了一个血印上去。
“三姐这话就见外了。”
这话令三公主心活泼容,她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,安抚沈戮道:“七弟,方才是三姐错怪你了,三姐一贯快人快语,你莫要往内心去。”
沈戮淡淡一笑:“不然还会是谁呢?皇兄自知犯下了滔天大错,与皇嫂和离以后,便不会连累她与她母家。毕竟,定江侯也身处水深炽热,皇嫂也不想沾上祸事。”
沈戮淡淡一笑,他大要上一派自如,掌内心却已经排泄了一层冰冷、精密的汗珠。
崔内侍嘲笑道:“夫人骂得再刺耳又如何,这偌大的东宫都是太子的,以卵击石只会是侯爷那般了局——他玷辱的但是太子的妾室,皇上充足仁慈,准他多活了一夜,但过了本日,谁又能定得下他还能活多久呢?劝你还是乖乖见机,不要再让你那侯爷遭你‘连累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