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戮却慢条斯理道:“婢女是我府上最标致聪明的一个,不对劲的话,倒也另有几个备选的,从她们中换一个便是。”
“我也感觉是怪。”沈戮笑了笑,“皇兄与皇嫂恩爱似神仙眷侣,这么多年了,理应后代成群。”
“既是殿下的意义,臣妇倒感觉好办很多。”容妤竟是安闲不迫地抬起脸来,对着纱幔后的人轻声道:“臣妇不想夫君纳妾,殿下若也体恤臣妇的话,就将婢女收回东宫吧。”
容妤背对着沈戮,缓声道:“回殿下,已有四个春秋。”
沈戮一笑,“皇嫂这话不当。”
哪知沈戮从纱幔中探脱手掌,刚好能够拽住容妤的手臂。
公然,他知她是为婢女而来。
“崔内侍前脚才去你那,你后脚就跑来我这,害我连假寐都睡不结壮。”他声音慵懒,闪现出三分不耐。
容妤恍忽地进了房内,身后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关上,是被风吹的。
不料容妤却反唇相讥:“敢问殿下,此事究竟是太后的意义,还是东宫的意义呢?”
只剩下容妤掌的灯模糊幽光。
房内一片暗中,唯淡淡月华探窗照来,映着一片白雾茫茫的纱幔,容妤只见面前如幻如梦,纱幔蒙在她脸上,令她一时辩白不清身在那边,直到背脊的柔嫩令她蓦地惊醒。
他越不说话,她越是发怵,当他另一只手顺着她腰肢向上游走时,她终究流下眼泪,哀告道:“殿下现在已是东宫之主了,想要甚么样的女人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吗?即便是九天之上的仙子,殿下也是信手拈来,又何必欺辱你这已是不幸至极的皇嫂呢?”
沈戮眸光一凛,终究开了口:“欺辱?本太子是要体恤皇嫂的,到了皇嫂口中,怎就成了‘欺辱’这般下作之举?”
“幸亏此处只要你我二人,如果被别有用心的旁人听了去,只怕会无中生有。”沈戮淡淡扫她一眼,回身下了床,站在纱幔中,隔着一层昏黄打量她周身,“于情,你是我皇嫂,于理,你是前太子的妻,怎都不能由我来体恤你。”
还未等容妤答复,房内就俄然暗下,纱幔里摇扇一落,桌案上那抹烛火刹时灭了。
沈戮转手,拿起床榻上的摇扇,目光瞥向桌案上的银色烛台,“我倒是想问问,皇嫂真正想要的体恤,是哪一种?”
“四春四秋啊……”沈戮似极其感慨的,“竟还没有诞下过子嗣吗?”
“殿……殿下……”她声音颤抖,手掌推在他胸口,诡计顺从他的靠近。
“再近些。”
念到这里,他俄然看向她这边,容妤心下一惊,见他眼里溢出纯洁笑意,喊她名字:“妤儿,你来了!”
此话如刺,扎进容妤心口。
可又不想让她发觉贰心机,便敛下了情感,回她一句:“倘若我说是东宫的意义,皇嫂又要如何?”
纱幔后一双阴鸷的眼睛落在容妤身上,细细打量着她面貌,昏黄的烛光衬得她脸颊微红,一头乌鬓高高挽起,耳上翠玉如水,摇摇欲坠,令他想起了那日抚过她耳垂时的热度。
又是向前了两步。
容妤望着纱幔后的人,“还请殿下明示。”
容妤心下流移,又不敢不从,便只向前迈了一小步。
她刚一回身,纱幔里的人冷声道:“谁答应你分开了?”
沈戮闭着眼,手握一摇扇,轻扇几下,“皇嫂,莫非,是皇兄不满婢女的样貌吗?”
容妤便直言道:“臣妇先替夫君谢过殿下的美意,可殿下许是不知情,臣妇的夫君并没有纳妾筹算,畴昔没有,现在没有,今后也不会有。”
沈戮在这时道:“太暗了,将你手里的灯凑上前来一些。”
她竟躺在床榻上头,撩开遮挡在她面前纱幔之人,恰是沈戮。
“殿下,你……你这是何意?”她仓促无措,挣扎不开,怕得满目惊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