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公闻白善不来，怒曰：“我无白善，遂不能杀令尹耶？”即召石乞议曰：“令尹与司马各用五百人，足以当之否？”石乞曰：“未足也。市南有懦夫熊宜僚者，若得此人，可当五百人之用。”白公乃同石乞造于市南，见熊宜僚。宜僚大惊曰：“天孙朱紫，何如屈身至此？”白公曰：“某有事，欲与子谋之。”遂告以杀子西之事。宜僚摇首曰：“令尹有功于国，而无仇于僚，僚不敢受命。”白公怒，拔剑指其喉曰：“不从，先杀汝！”宜僚面不改色，安闲对曰：“杀一宜僚，如去蝼蚁，何故怒为？”白公乃投剑于地，叹曰：“子真懦夫，吾聊试子耳！”即以车载回，礼为上宾，饮食必共，出入必俱。宜僚感其恩，遂以身许白公。
话说卫庄公蒯瞆因府藏宝货俱被出公辄取去，谋于浑良夫。良夫曰：“太子疾与亡君，皆君之子，君何不以择嗣召之？亡君若归。器可得也。”有小竖闻其语，私告于太子疾。疾使懦夫数人，载从己，乘间劫庄公，使歃血发誓，勿召亡君，且必杀浑良夫。庄公曰：“勿召辄易耳。业与良夫有盟在前，免其三死，何如？”太子疾曰：“请俟四罪，然后杀之。”庄公承诺。
明日，将战于江中。乃于傍晚左边，令左军衔枚，溯江而上五里，以待吴兵，戒以半夜鸣鼓而进。复令右军衔枚，逾江十里，只等左军接战，右军上前夹攻，各用大鼓，务使鼓声震闻远近。吴兵至半夜，忽闻鼓声震天，知是越军来袭，仓促举火，尚未看得明白，远远的鼓声又起，两军呼应，合围拢来。夫差大惊，急传令分军迎战。不期越王潜引私卒六千，金鼓不鸣，于黑暗中，径冲吴中军。此时天气尚未明，但觉前后摆布中心，尽是越军，吴兵不能抵挡，大败而走。句践率全军紧紧追之，及于笠泽。复战，吴师又败。连续三战三北，名将王子姑曹、胥门巢等俱死。夫差连夜遁回，闭门自守。句践从横山进兵，即今越来溪是也。筑一城于胥门以外，谓之越城，欲以困吴。越王围吴多时，吴人大困。伯嚭托疾不出。夫差乃使天孙骆肉袒膝行而前，请成于越王，曰：“孤臣夫差，异日获咎于会稽，夫差不敢抗命，得与君王结成以归。今君王举兵而诛孤臣，孤臣意者，亦望君王如会稽之免罪！”句践不忍其言，意欲许之。范蠡曰：“君王早朝晏罢，谋之二十年，何如垂成而弃之？”遂不准其行成。吴使来回七次，种、蠡坚执不肯。遂鸣鼓攻城，吴人不能复战。
蒯瞆立二年，晋怒其不朝，上卿赵鞅帅师伐卫。卫人逐庄公，庄公奔戎国，戎人杀之，并杀太子疾。国人立公子般师。齐陈恒帅师救卫，执般师立公子起。卫大夫石圃逐起，复迎出公辄为君。辄既复国，逐石圃。诸大夫不睦于辄，逐辄奔越。国人立公子默，是为悼公。自是卫臣服于晋，国益微小，依赵氏。此段话搁过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