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荀首兵转河口,林父大兵尚未济尽,心甚惊皇。却喜得赵婴齐度过北岸,打发空船南来策应。时天已昏黑,楚军已至城,伍参请速追晋师。庄王曰:“楚自城濮得胜,贻羞社稷,此一战可雪前耻矣。晋楚终当媾和,何必多杀?”乃命令安营。晋军乘夜济河,纷繁扰扰,直乱到天明方止。史臣论荀林父智不能料敌,才不能御将,不进不退,乃至此败,遂使中原伯气,尽归于楚,岂不伤哉!有诗云:
阃外元戎无地天,如何裨将敢挠权?舟中掬指真堪痛,纵渡黄河也沘然!
却说晋臣荀林父,闻孙叔敖新故,知楚兵不能骤出。乃请师伐郑,大掠郑郊,扬兵而还。诸将请遂围郑,林父曰:“围之未可遽克,万一楚救忽至,是求敌也,姑使郑人惧而自谋耳。”郑襄公果大惧,遣使谋之于楚,且以其弟公子张,换公子去疾回郑,共理国事。庄王曰:“郑苟有信,岂在质乎?”乃悉遣之,因大集群臣计议。不知所议何事,且看下回分化。
贪吏不成为而可为,廉吏可为而不成为。贪吏不成为者,污且卑;而可为者,子孙乘坚而策肥。廉吏可为者,高且洁;而不成为者,子孙衣单而食缺。君不见楚之令尹孙叔敖,生前私殖无分毫,一朝身没家凌替,子孙丐食栖蓬蒿。劝君勿学孙叔敖,君王不念前功绩!
清官遑计子孙贫,身故褒崇赖主君。不是侏儒能讽谏,庄王安肯念先臣?
庄王读罢,叹曰:“孙叔死不忘国,寡人无福,天夺我良臣也!”即命驾往视其殓,抚棺痛哭,从行者莫不垂泪。次日,以公子婴齐为令尹。召凭为箴尹,是为氏。庄王欲以孙安为工正,安守遗命,力辞不拜,退耕于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