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桓公看毕,问子姦曰:“此事如何?”子姦对曰:“卫之恶,犹陈之恶。今之来陈,乃自送命,不成纵之。”桓公曰:“善。”遂定下擒州吁之计。
外臣石碏百拜致书陈贤侯殿下:卫国褊小,天降重殃,不幸有弑君之祸。此虽逆弟州吁所为,实臣之孝子厚贪位助桀。二逆不诛,乱臣贼子,即将接踵于天下矣!老夫年耄,力不能制,负罪先公。今二逆联车入朝上国,实出老夫之谋。幸上国拘执正罪,以正臣子之纲。实天下之幸,不独臣国之幸也!
公义私交不分身,甘心杀子报君冤。世人宠嬖偏多昧,安得芳名寿万年!
州吁曰:“国人尚反面也,何如?”石厚曰:“臣父碏,昔位上卿,素为国人所佩服。主公若征之入朝,与共国政,位必然矣。”州吁命取白璧一双,白粟五百钟,候问石碏,即征碏入朝议事。石碏饰辞病笃,坚辞不受。
庄公出了周境,一起鼓吹王命,声播宋公不臣之罪,闻者无不觉得真。这话直传至宋国。殇公心中惊惧,遣使告密于卫宣公。宣公乃纠合齐僖公,欲与宋郑两国媾和,商定月日,在瓦屋之地相会,歃血缔盟,各释旧憾。宋殇公令人以重币遗卫,约先期在犬丘一面,商讨郑事,然后并驾至于瓦屋。齐僖公亦准期而至。惟郑庄公不到。齐侯曰:“郑伯不来,和议败矣!”便欲驾车返国。宋公强留与盟。齐侯外虽答允,中怀张望之意。惟宋卫友情已久,深相笼络而散。
却说郑庄公见五国兵解,正欲遣人刺探长葛动静。忽报:“公子冯自长葛逃回,在朝门外候见。”庄公召而问之。公子冯诉言:“长葛已被宋兵突破,占有了城池。逃命到此,祈求覆护!”言罢痛哭不已。庄公安抚一番,仍令冯住居馆舍,厚其廪饩。不一日,闻州吁被杀于濮,卫已立新君。庄公乃曰:“州吁之事,与新君无干。但主兵伐郑者,宋也。寡人抢先伐之。”乃大集群臣,问以伐宋之策。祭足进曰:“前者五国连兵伐郑,今我若伐宋,四国必惧,合兵救宋,非胜算也。为今之计,先令人请成于陈,再以利结鲁。若鲁陈结好,则宋势孤矣。”庄公从之,遂遣使如陈请成。陈侯不准,公子佗谏曰:“亲仁善邻,国之宝也。郑来讲好,不成违之。”陈侯曰:“郑伯狡猾不测,岂可轻信?不然,宋卫皆大国,不闻媾和,何乃先及我国?此乃诽谤之计也。况我曾从宋伐郑,今与郑成,宋国必怒。得郑失宋,有何利焉?”遂却郑使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