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公私问于大夫阳毕。阳毕素恶栾黡而睦于范氏,乃对曰:“栾书实弑厉公;黡世其凶德,以及于盈,百姓昵于栾氏久矣。若除栾氏,以明弑逆之罪,而立君之威,此国度数世之福也。”平公曰:“栾书援立先君,盈罪未著,除之知名,何如?”阳毕对曰:“书之援立先君,以掩罪也。先君忘国仇而秉公德,君又纵之,滋害将大。若以盈恶未著,宜翦除其党,赦盈而遣之。彼若求逞,诛之驰名;若逃死于他方,亦君之惠也。”平公觉得然,召范匄入宫,共议其事。范匄曰:“盈未去而翦其党,是速之为乱也。君不如使盈往筑著邑之城,盈去,其党无主,乃可图矣。”平公曰:“善。”乃遣栾盈往城著邑。盈临行,其党箕遗谏曰:“栾氏多怨,主所知也。赵氏以下宫之难怨栾氏,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栾氏,范氏以范鞅之逐怨栾氏,智朔殀死,智盈尚少,而听于中行,程郑嬖于公,栾氏之势孤矣。城著非国之急事,何必使子?子盍辞之,以观君意之如何,而为之备。”栾盈曰:“君命,不成辞也。盈如有罪,其敢逃死?如其无罪,国人将怜我,孰能害之?”乃命督戎为御,出了绛州,望著邑而去。
郑简公大惧,即持书至晋军中,送与晋平公看了。平公召中行偃议之。偃对曰:“我兵不攻不战,竟走临淄,希冀乘此锐气,一鼓而下。今齐守未亏,郑国又有楚警,若郑国有失,咎在于晋,不如且归,为救郑之计。此番虽未曾破齐,料齐侯已丧胆,不敢复侵犯鲁国矣。”平公是其言,乃得救而去。郑简公辞晋先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