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三’握紧了我的臂弯:“奴婢受教了。”
待我走到乾坤殿外,拐入走廊,耳听得乾坤殿内一片温馨,如果我不晓得早朝的时候,还觉得里边没人哩。想也想的出,里边皇上想必坐在龙椅上气的面红耳赤,百官也都慎着不敢说话。
我将伞沿抬了抬,远远看到乾坤殿的正门外的台阶下,旬甲直挺挺的跪着,雨下的大,春季的雨又冰冷,雨打在他的身上,透过脖领子入了里,想必他满身高低都湿透了罢,我只见从他的鼻尖、肘弯、袖口处不竭向下滴着雨水。但即使如此,旬甲脸上也毫无悔意,刚毅的像一个盘石。
我斜眼向下看了看,又屈腿低头正视着他说道:“我已知君意,但君也晓得,我已故意上之人,倘若君再执迷不悟,我唯有负君。”
大细雨点落在屋顶‘噼噼啪啪’,如同珠子掉落玉盘的声音,雨声混乱、正如同我此时的表情。我万没想到景蕊的事情会演变到现在这个境地。旬甲为人固执诚恳,现在他就跪在乾坤殿外淋着冰冷的雨水,我却不知这事情该如何结束。
我昂首转首向大殿看去,只见殿门大开,此时我与旬甲皆正对着大门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斜风一吹,雨水变了方向,有那么几滴落在他的面上,从他的鼻尖低下,他两眼微红,似是悲伤抽泣。
他的身子一怔,似是没想到我会来,他俄然又看了看台阶之上大开的殿门,转头冲我皱着眉头、悄悄摇了点头,低垂的手背又向外晃了晃,表示我不要过来。
唉……,这个诚恳的人现在还不肯把我连累出去。
‘三’道:“主子,俗话说得好,解铃还须系铃人,这一趟主子如果不去,唯恐朝堂大乱。”
我只径直向他,缓缓的离得近了,他的神采煞白,头低了下去。
“旬甲。”我出声打断,且叫了他的全名。
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起家声音,而后便是湿透的鞋子踩地的声音,等我与‘三’走到大殿的转角处,耳听得火线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呼:“皇上!微臣旬甲,知~罪~。”
‘三’摇了点头又道:“主子如果去,必将会让皇上晓得了这件事是主子求旬大人办的,奴婢唯恐皇上对主子生了间隙,以是这去与不去,皆有短长干系,全凭主子做主。”
我持续说道:“那日聚贤楼中,你满腔热血说了些忠君报国之语,你的才调与弘愿那日让我忍不住侧目,但现现在做了户部尚书,莫非就忘了胸中的志气了么?”
我就在这文武百官连同李公公、另有阿谁心上人的奇特目光中站着,时候仿佛凝固了下来。只要雨声拍打地板的声音。
我点头笑道:“你倒是真聪明,那依你猜猜,我会不会去。”
好久以后,跪着的旬甲开了口,声音藐小,只我二人能够听到:“娘娘,你――不该来。”
霹雷隆,天涯炸响一道惊雷,自东至西兀自亮起了一道惊鸿闪电,将这阴沉的天涯亮了一亮。
我答道:“旬大人有旬大人的固执,我亦有我的对峙。”
“诶~~~”他亦叹了口气:“臣下无能,没办好娘娘交代的差使,臣下实在是……”
等我站在了他的身边,将油纸伞向他的上方靠了靠,雨水刹时打湿了我的半边肩膀,但也挡在了他的上方。
我问向‘三’:“你感觉,我现在是否该去劝一劝旬甲。”
他昂首瞧我,但我却不低头看他,我只昂首直勾勾地看着大殿内说道:“你贵为户部尚书,怎能为了后代情长放弃了国度大事。”
‘三’见机的闭上了嘴,她明白接下来该我做决定了。
他缓缓低下头,面有愧色。
我只笑笑再不说话,我并未坐肩舆,与‘三’一人打了一把棕黄色的油纸伞,伞面上一枝梅花斜插入里,推开宫门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