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三’公然聪明,瞬时便猜到了我心中所想。只见‘三’歪头苦思,紧蹙眉头。
手中的茶碗掉落在地,收回清脆的瓷片碎裂声,热茶倾倒在棉布的鞋上渗入,我却毫无知觉。
我又对‘四’道:“‘四’,你现在去……,去……旬府。”(我本已不肯再跟旬甲有何干系,但此事对我来讲事关严峻,此时节也只能靠他帮我一帮),思虑至此我下了决定道:“让旬大人再帮我一个忙,让他查查这孔太医到底是甚么来路,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此人的身家背景给我搞清楚。”
‘三’的话飘零在这间屋内,但我一个字也未曾听出来,脑中的眩晕感不竭袭来,我的指甲紧紧扣住桌案,目光板滞的看着房内横梁上那美轮美奂的鹓鶵雕镂,昨日那羽毛看着还和婉如水,本日看着倒更像是刺猬身上的钢针,而那鹓鶵就像一只被钢针钉满满身的不幸凡鸟,张大的鸟喙并非是在喜庆的啼叫,而是在绝望的号令。
‘三’忽而噗通跪倒,大声抽泣喊道:“主子,主子,快些将此事奉告皇上吧,不管是谁害的娘娘,定要将他碎尸万段。”
我亦是苦思,将此事前前后后串在一起,虽是蹊跷,但也只是猜想,为了求证本相,我心下已有计量,我对‘三’道:“你现在誊写一份药方,出宫去寻一名齐云城里靠得住的老郎中,让他瞧瞧这方剂。”
‘三’俯下身子悄声道:“这些被朱红笔墨感染的药材,合在一起,是解药。”
‘三’走到我身边,一手指着那张纸,说道:“主子请看,这用圆圈划出的确切是治风寒的药材。”
‘三’却摇了点头:“不是。”
“诺——”语毕她又为我取了一条貂绒的围脖,护住了脖子不受风寒才开了门。
事光临头,我反而更加安静,微微按捺住了脑中的眩晕感,把着‘三’的手说道:“不消怕,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