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钊表情沉重,想了想,问:“师母,先生收的那些人,固然大多在先生过世后斥逐了,但也有很多人因各种原因滞留在京。因师母不喜,弟子也就没有过问他们的生存,不晓得会不会惹出甚么乱子来。”
安庆长公主叹了口气:“罢了,我晓得你是为我着想,但有很多事不清不楚地,如果坦白说出来,反倒引得他们兄弟生隙,还不如不说。至于皇嫂,她素知我的为人,不会曲解的,你若不放心,一会儿我跟她打声号召就行了。方才哭了好久,我已经累了,实在有力再撑下去,先找个处所歇息吧。”
衡王没有接话,只是再问:“传闻遗诏是由姑母宣读的?”
明鸾心道不是我冷血无情,而是我对那家人本没有甚么好感,加上他家孩子烧成了聪慧,也不是大夫能治好的,既然没有生命伤害,又何必逼着洗砚为他家办事呢?她能看得出来,洗砚的神采已经很勉强了。五娘舅陈宏对沈氏本来就没甚么好印象,他部下的人会情愿抛下正职替沈家办事才有鬼!
听了大夫的话,沈家人都哭个半死,沈氏急得直顿脚:“那里来的庸医!”又让洗砚再去请一名大夫来。
衡王对郭钊的话只是半信半疑,便笑了笑:“那还真可惜。”又问:“其别人呢?”
如果天子没死,还能希冀他有朝一日病情好转,重掌朝政,把章家捞归去,但他竟然死了,也就即是章家再没了希冀。看越王与冯家竟然对章家做得这么绝,好好的侯爷都象浅显重犯一样刺了字,就晓得他们已经占了上风。如果现在做天子的真是越王,那明鸾能祷告的,就只要他新即位后有很多事要忙,没空来打击章家这个部下败将了。
衡王盯着她的神采,淡淡隧道:“叫姑母担忧了,侄儿无事。”
李家只要沈氏之妹一家是被判了放逐,家属中其别人的科罚要轻很多,而他们一家人里,两位白叟只是清减了,倒还算安康,再加上李沈氏伉俪夫人及他们的三名后代、两个小妾,人丁也很多。
他被“绑架”了几日,固然有吃有喝,没受甚么痛苦,但整小我都清减了,眼中阴鸷之色更甚。
王府陪侍早已得了动静赶到,见他这副模样,也不由得胆战心惊,谨慎上前问:“王爷,是不是……先换了孝服再说?”
洗砚没法,只好去了。明鸾小声拉过陈氏:“母亲,洗砚是奉了五娘舅之命来帮我们的,如何好一向为沈家着力?你也别太难堪他了。”
郭钊微微皱了皱眉,安庆长公主更是沉了脸:“允熞,你这是甚么话?你姑父生前何曾收留过如许的人?不过是传闻军中一些身有伤残的老兵,退役后无所谋生,才美意收留了几个,让他们有个差事能赡养妻儿罢了。你都是从那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话?”
郭钊心下暗叹,苦口婆心再劝:“师母,衡王殿下会在这时候不应时宜地问起那些人,想必自有原因,我们不知内幕,还是不要坦白的好。衡王与新君乃是同胞兄弟,便是有些吵嘴,也没甚么要紧。可若让衡王殿下曲解了师母,岂不是伤了师母在皇后娘娘跟前的面子?”
章家一行人此时已经达到了江宁,就在江边一处小小的驿站落脚。听押送的差役说,是要在这里换船。刚一进驿站,就传闻了天子宾天的动静。
衡王冷嘲笑了一下,没有应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