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里头原有个原因。”章寂道。“我们定与冯家有仇是必然的了,我又看不惯那些趋炎附势的行动。你二表叔方才提及,你大表叔畴前得了德配冯氏娘家的势,一心盼着给嫡宗子攀门好亲,最好是能尚主,若不能尚主,王府郡主或是公主府的蜜斯也娶得。平常公侯府第,竟都看不上了。便是真有郡主县主情愿嫁进临国公府,他又要抉剔人家仙颜不仙颜,脾气是否和软贤淑,是否与他儿子婚配;又有一个嫡女,同是冯氏所出,便打了主张要谋建文二皇子的正妃之位,只是建文帝一向不肯点头。如此谋算了几年。他毕竟未曾给一对后代端庄定下婚事,到得厥后冯家遭了建文帝的嫌恶,他又想着好歹先张望着再说。免得好不轻易定了门婚事,亲家转眼就倒了,岂不是误了自家?这一张望,可不就张望到建文垮台了?他顶着建文帝连襟的帽子,便是今上不见怪,仍旧给他石家满门光荣,人家也未免抉剔他几分。那一双后代的婚姻就更是艰巨了。你二表叔说,现在他又嫌弃了这对后代,竟当没养过他们似的,病了也不过问。见了面更是动辄吵架,现在娶了新人,更是恨不得他们马上死了!你姑祖母伉俪俩如何为了大孙子之事操心?就是因为他们没了父母护持,才多了几分顾恤。我听了这些话,虽感觉那两个孩子不幸,你大表叔太狠心。只是毕竟是别人家的事,我也不好多说甚么。你二表叔却觉得我会是以就嫌弃了他哥哥,转而靠近他呢!”
临国公心中怕事,是毫不敢退婚的,何况又为老婆的病焦急,筹算尽快让大孙子结婚。沈儒平一听正中下怀,千恩万谢地走了,回到家便数落女儿:“瞧瞧,石家人真真是信人!说了要娶你,就不顾外头甚么传闻,仍旧娶你,如许取信的君子之家,你将来嫁出来也不怕会受了委曲。你另有甚么不敷?皇上都说了不会纳你了,你就死了心吧!好生绣嫁奁,等过了正月,就要办婚事了!”
明鸾想想,也就承诺了。这事儿毕竟是石家的事,何况郭钊固然不是他们一起的,却也不是甚么大水猛兽,都交给石家人本身决计好了。
明鸾笑了笑:“以石家现在的处境,他想谋这个世子位也不轻易。不过如果能获得您的支撑,只怕姑祖父也要慎重考虑的。只是我有些不信他说的话,如果临国公世子的宗子当真不受父亲待见,前些日子如何姑祖母又跟我们说,他的父祖都不忍心让他娶个小门小户的老婆呢?非要寻了王谢大户家的令媛蜜斯不成。会这么用心,可不象是恨不得他去死的模样呢。”
最可骇的是,若父亲果然不认本身,本身失了这沈家女的名头,在这世上另有甚么依仗?
他发了狠话,沈昭容便放声大哭,哭得贰心烦了,更加没了耐烦:“你另有脸哭?若不是你在宫里获咎了章家那小夜叉,我又怎会名声废弛?现在我到外头去,读书人都笑话我是个贼,连与我说句话都嫌恶不已。这还不是你害的?!我本托了媒人寻门好婚事,早日续弦,给你生个嫡出的弟弟,好续上我们家的香火,你今后嫁了人,也有娘家人可依,不想你闹了这一出,京中有点面子的人家都不肯理睬我了。若我娶不了妻,生不了儿子,那都是你这不孝女之过!”说罢甩袖而去。
章寂深思半晌,寂然道:“也许是他在郭钊身边待不下去了。才会另投别家做活?”
就在沈昭容悲伤之际,沈氏一族的两个后辈,奉了族长之命,带着一封要紧的信函,方才走进了都城的大门。(未完待续)
明鸾本来心机不在这上头,闻声祖父抱怨了这一长串子,才醒过神来:“祖父说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