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们且慢!”沈昭容忙不迭开口,“哥哥们可贵上京一回,正巧mm下月就要出嫁,嫁的是临国公府的嫡长孙,家里人丁少,正需几位亲朋充场面。两位哥哥不如吃了喜酒再走?”
她身边服侍的丫头便劝她:“二夫人何不叫人探探她的口风,看她是来做甚么的?侯爷与大爷、大女人对夫人都已经不耐烦了,若再惹出点事来,她这夫人也不必做了。奴婢那日寻了正院里的人探听,都说夫人这病不能好呢,前儿夜里还吐了血,现在只是养着罢了。如果再受了气,只怕死得还快些。”
沈昭容孔殷地追上去,却叫都叫不住,回到屋中,一脸懊丧。沈儒平不耐烦隧道:“两个黄毛小子,便是充了场面,也没有分量,你理他们做甚么?”沈昭容不由得顿脚:“父亲!他们是来了我们家送信,再去知会亲朋家的!他们这一去,动静可就瞒不住了,到时候皇上会如何说?临国公府又会如何说?!”
沈儒平气得浑身颤栗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沈昭容在里间听了半日,也悄悄掉泪,又听得那两花样兄告别:“一会儿还要往安国侯府看大姐姐与外甥、外甥女去呢,明儿还要往武陵伯府走一趟,好歹都是姻亲。别的亲朋府中,也要知会一声的,就不再打搅了。”沈昭容心下一急,忙从屏风后走出来:“两位哥哥且住一住脚,听我说句话。”
文龙无凤都忍不住悲伤,文龙道:“母亲现在对我们视若仇敌,那里还当我们是她的后代?我们也不贪母亲这些东西,既然母亲要给沈家女人,二娘就拿给她吧!”
那面露鄙夷的人顿时惊诧,另一人也掩不住骇怪之色,这未出阁的大女人家对亲朋提及这类话的还真是少见,看她这个风雅劲儿,真不愧是传闻中不知耻辱敢给本身谋了几个半子的女人,便只是笑笑:“这喜酒就算了吧,我们只是受命来传信的,等信都传完了,天然就要归去了。何况你们父女既已出族,我们礼数上叫一声叔叔和mm,实在已不是一家子,又何必再上门吃喜酒呢?那国公府的高门,我们沈家贫寒学子,也攀附不上。”说完端的走了。
宫里也传闻了风声,天子还特地命人传了那两名沈家后辈入宫晋见。固然他们还是头一回见驾,未曾见过大世面。但毕竟也是书香人家教养出来的,礼数全面,又因想着天子也是他们沈家的外孙。是以并不非常惊骇。天子见了,传闻族长是担忧沈儒平父女所为会污了自家亲外祖与生母的名声,又添了几分好感,问了些族中近况,犒赏了些东西,也就命他们退下了。转头他特地派了身边的内侍往沈家宅子去了一趟,安抚沈儒平父女,说即便不再有甥舅名份了,多年的情宜还在,若他们有难处。他自会照顾一番的,又命他们尽管放心筹办婚事,今后尽管安份度日就是。
文龙无凤应了,盘点一回,果然挑出四成不适合的金饰,另拿些没有印记的金银粗物换上了,另添了四色素净衣料,连着银子一道,仍旧由翠园与袁氏身边的婆子送出后门去。沈昭容得了东西,欢乐不已,又听翠园抱怨说,沈氏几近统统私房都在这里了,她待侄女一片心,侄女今后可别忘了她的情分才是。沈昭容笑着应下了,说了几句好话,便命车夫起家回家。
这些金饰转手就落到了袁氏手中,袁氏点了点,不由感慨:“夫人回京后一向病着,能有多少梯己?这些除了皇上赐还的昔日陪嫁,就都是皇上赏的了,只怕已经动了夫人的老底,倒是给出了族的侄女儿,不是给亲骨肉的。”想了想,便叫了文龙、无凤过来,把事情颠末说给他们听,又让他们看这些财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