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氏道:“这承担一贯是放在你母切身边的,另有谁会拿?!”
这时章放也走过来道:“父亲有些不好,到底上了年纪,累坏了。我记得三弟妹这儿不是有人参配的丸药么?给父亲吃一颗尝尝?”
她赶紧再爬起来,到灶边煮了些热水,热热地喝了下去,又翻出统统衣裳穿在身上,瞥见中间有张夹被,是分给她母女的,便拉了过来紧紧裹在身上,想着等一会儿出了汗就好。
冯兆西笑笑:“皇上岂会在乎这三家人的性命?何况皇上现在正忙着呢,想必也没工夫理睬这些小事。”
冯兆西这才放缓了神采:“本来如此,若真有机遇建功,那也不是好事。”
到了池州后,差役中有人在此地有亲戚,想要去看望一番,其别人经连日辛苦,也早成心要歇口气了,好说歹说,才压服吴克明在此地逗留一日。几个犯人被丢进了府衙的牢房里,明鸾等家眷只能在衙门背面寻个破屋子过夜,谁知押送的差役里有人大嘴巴,泄漏了他们一行中有个天花病人的究竟,又被赶了出来,连丢进牢房里的章寂等人,池州府衙也不肯意收留了,恐怕过了病气。
冯兆中笑道:“皇上要对他们网开一面,若我们背后里做了手脚,就怕会惹得皇上不欢畅。”
明鸾闻声动静,裹着被子爬了过来:“母亲,你这承担没离过身吗?是不是有人拿了你不晓得?”
“芜湖……铜陵……池州……安庆……这一起走下去,想必他们人已经懵了吧?”冯兆中将目光从舆图上收回来,浅浅一笑,脸上都是志对劲满。
冯兆中转过甚来,笑道:“到时候我们冯家就不但仅是外戚,宠臣,还是手握实权的将门,别说朝臣了,就算是皇上,也要让我们三分,皇后姐姐与外甥在宫里更是职位安定,等将来外甥即位,才是我们冯家风景的时候呢。三哥,冯家的万世基业就从这一步开端!”
吴克明对此只会骂娘,却仿佛有将人丢在大街上不管的偏向。张八斤等人早对他有所不满,又收了洗砚的银子,感觉如果袖手不管,坐视犯人与家眷被折腾死了,就怕洗砚今后赶上来了不好相见,便暗里筹议了,找到府衙的人说了半日,总算获得答应,带着犯人转去城外一处烧毁的小驿站过夜。府衙的人感觉他们懂事,还给他们拨了些饭食被铺,粮油柴火。
冯兆中皱了皱眉头:“这有甚么?有亲戚情愿照顾,那是他们家的造化,但也窜改不了他们要放逐的究竟。连这点小事也要究查,倒显得我们不饶人。何况陈家也不是小门小户,家中后辈多有退隐的,虽不是达官显宦,却有很多姻亲弟子故交,真要清算了,连累太广。万一叫别人瞥见,觉得我们要诛连章李沈三家的姻亲,引得朝野动乱,民气惶惑,皇上为了大局,必会找人顶罪。三哥,现在我们家已立于不败之地,只要谨遵皇命行事,繁华尊荣是不必愁的,何必非要生出点事来,惹皇上不欢畅?三哥内心再气,也要为大局着想。”
冯兆西与冯兆北都暴露了舒心的笑容,只是两人的内心却各有考虑,打着本身的小算盘……
冯兆中微微一笑:“三哥不必担忧,这只是临时的,等朝纲稳定下来,自有我们兄弟用武之地,何必焦急?”
冯兆北方才看着嫡兄嫡弟之间的一番明言表示,不敢出声,到这时却忍不住要插嘴了:“五弟但是有甚么好主张了?”内心却想,如果真有出头的机遇,他是不是能争上一争?
坐在中间的冯兆北忙笑道:“五弟真真聪明,如此一来,他们在北边的人脉与安插就全都落空了!不管章家、沈家还是李家,在岭南都没有根底,连个亲戚故交都没有,这一起还不知要受多少痛苦呢,说不定半路就熬不住了,倒便宜了他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