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兆中看着舆图,慢条斯理地答复:“三哥放心,你技艺只是平平,我怎会叫你上疆场?不过一旦边陲开战,兵部就要忙起来了,想要建功是轻而易举的事。倒是大哥、二哥的将军做得久了,若能寻个好机会,往北边转转,说不定也能挣上个把军功,把品级再升一升,也免得便宜都叫燕王占了去。”
颠末这一番折腾,明鸾等人总算能安设下来了。那烧毁的小驿站虽前提差些,但跟江宁的驿站比也不差甚么,起码比牢房强多了。又得了些粮油柴火,女人们赶紧做起了晚餐。
明鸾答道:“有些发热,我想闷着出了汗就好。母亲,洗砚给的药里不是有治感冒感冒的?你拿一丸给我吃。”
宫氏倒了药出来,谁知瓶里只要一颗药,不由吃了一惊:“不是说有十丸,如何只要一颗?”
章放与宫氏也想到了这一点,神采都非常丢脸,父亲与儿子都要用药,药却只剩下了一颗,沈氏却不声不响地拿了药去给娘家人用,也不打声号召。但物主是陈氏,就算要究查也只能让陈氏先开口。恰好陈氏固然活力,却又不想跟沈氏翻脸。成果三人都沉默下来。时候一长,章放伉俪对视一眼,都有些不满。
这话说得冯兆西也有了兴趣:“到底是甚么事?”
冯兆北方才看着嫡兄嫡弟之间的一番明言表示,不敢出声,到这时却忍不住要插嘴了:“五弟但是有甚么好主张了?”内心却想,如果真有出头的机遇,他是不是能争上一争?
明鸾闻声动静,裹着被子爬了过来:“母亲,你这承担没离过身吗?是不是有人拿了你不晓得?”
他忍了又忍,才勉强挤出一个笑来:“公然五弟思虑比我全面些,只是三哥想到我们冯家为皇上立下汗马功绩,现在却要受这等委曲,内心实在不是滋味。”
冯兆中笑道:“三哥在刑部,品级又低,恐怕是派不上用处了,三哥在兵部,也许能帮得上忙。”
冯兆中浅笑着道:“这也难说,章家有姻亲在吉安,就在他们必经之路,说不定能缓口气,不过那也是有限的,如果章家命不该绝,就由得他们去吧。得饶人处且饶人,这三家从皇亲权贵一朝沦落到边区为流民,此后就要为三餐温饱驰驱了,不过蝼蚁普通,何必与他们普通见地?”
冯兆西心不在焉地翻弄着书架上的诗集,竖起耳朵听两个弟弟的对话,到这里终究忍不下去了,挤出一个笑,走过来插嘴道:“实在何必如许费事?打蛇不死,后必伤人,五弟既然算计他们到了这份上,何不干脆斩草除根?”
她赶紧再爬起来,到灶边煮了些热水,热热地喝了下去,又翻出统统衣裳穿在身上,瞥见中间有张夹被,是分给她母女的,便拉了过来紧紧裹在身上,想着等一会儿出了汗就好。
冯兆西与冯兆北都暴露了舒心的笑容,只是两人的内心却各有考虑,打着本身的小算盘……
冯兆中皱了皱眉头:“这有甚么?有亲戚情愿照顾,那是他们家的造化,但也窜改不了他们要放逐的究竟。连这点小事也要究查,倒显得我们不饶人。何况陈家也不是小门小户,家中后辈多有退隐的,虽不是达官显宦,却有很多姻亲弟子故交,真要清算了,连累太广。万一叫别人瞥见,觉得我们要诛连章李沈三家的姻亲,引得朝野动乱,民气惶惑,皇上为了大局,必会找人顶罪。三哥,现在我们家已立于不败之地,只要谨遵皇命行事,繁华尊荣是不必愁的,何必非要生出点事来,惹皇上不欢畅?三哥内心再气,也要为大局着想。”
冯兆中微微一笑:“三哥不必担忧,这只是临时的,等朝纲稳定下来,自有我们兄弟用武之地,何必焦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