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兆西笑笑:“皇上岂会在乎这三家人的性命?何况皇上现在正忙着呢,想必也没工夫理睬这些小事。”
陈氏想了想:“本来是我拿着的,只要明天在路上,谢姨娘抱着孩子走不动了,你父亲叫我帮着抱了一阵,我就把承担交给了你大伯娘……”顿了顿,神采垂垂转白。
冯兆中背对着他,没有发觉,冯兆北倒是看了个清楚,但低头一想,便决定当作不晓得。嫡兄弟们内斗,与他一个庶子不相干,说不定还能捡个便宜呢,何必多管闲事?
明鸾闻声动静,裹着被子爬了过来:“母亲,你这承担没离过身吗?是不是有人拿了你不晓得?”
坐在中间的冯兆北忙笑道:“五弟真真聪明,如此一来,他们在北边的人脉与安插就全都落空了!不管章家、沈家还是李家,在岭南都没有根底,连个亲戚故交都没有,这一起还不知要受多少痛苦呢,说不定半路就熬不住了,倒便宜了他们!”
宫氏倒了药出来,谁知瓶里只要一颗药,不由吃了一惊:“不是说有十丸,如何只要一颗?”
陈氏惊奇地探头来看:“如何会呢?那天我明显数过的,一共有十颗,这几天又未曾有人吃过。”
这时候明鸾已经来到了池州。这一起别提有多辛苦了,那吴克明仿佛是成心与沈家难堪,等船到了铜陵后便弃舟登岸,改走陆路。他自个儿有马骑,走得又慢,倒不感觉有甚么,章李沈三家成年男人带着桎梏,女眷孩子又弱的弱,小的小,一起走来,脚底都磨破了。若不是押送的差役也大多是步行,时不时抗议一番,那吴克明乃至连歇息的机遇都不给他们。
他忍了又忍,才勉强挤出一个笑来:“公然五弟思虑比我全面些,只是三哥想到我们冯家为皇上立下汗马功绩,现在却要受这等委曲,内心实在不是滋味。”
颠末这一番折腾,明鸾等人总算能安设下来了。那烧毁的小驿站虽前提差些,但跟江宁的驿站比也不差甚么,起码比牢房强多了。又得了些粮油柴火,女人们赶紧做起了晚餐。
宫氏冲动起来:“承担是你拿着的,药去了那里,你还会不晓得?!”章家自有端方,如果章寂要用药,那文骥就必然吃不上了,她怎会不焦急?
冯兆中看着舆图,慢条斯理地答复:“三哥放心,你技艺只是平平,我怎会叫你上疆场?不过一旦边陲开战,兵部就要忙起来了,想要建功是轻而易举的事。倒是大哥、二哥的将军做得久了,若能寻个好机会,往北边转转,说不定也能挣上个把军功,把品级再升一升,也免得便宜都叫燕王占了去。”
明鸾的神采却越来越丢脸,猛地翻开被子站起家,双眼圆瞪:“这类事不能再放纵下去了!”
冯兆中皱了皱眉头:“这有甚么?有亲戚情愿照顾,那是他们家的造化,但也窜改不了他们要放逐的究竟。连这点小事也要究查,倒显得我们不饶人。何况陈家也不是小门小户,家中后辈多有退隐的,虽不是达官显宦,却有很多姻亲弟子故交,真要清算了,连累太广。万一叫别人瞥见,觉得我们要诛连章李沈三家的姻亲,引得朝野动乱,民气惶惑,皇上为了大局,必会找人顶罪。三哥,现在我们家已立于不败之地,只要谨遵皇命行事,繁华尊荣是不必愁的,何必非要生出点事来,惹皇上不欢畅?三哥内心再气,也要为大局着想。”
冯兆中笑道:“三哥在刑部,品级又低,恐怕是派不上用处了,三哥在兵部,也许能帮得上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