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寂持续回想:“哪怕是时候赶不上,老四如果早晓得本相,进宫前也能多做些筹办,不至于糊里胡涂便在宫里被人捉了个正着。我们家虽未曾在宫中安插人手,但昔年孝康皇后在时,也曾留下几个旧人,都在宫中养老呢。”
洗砚本来还听得眉飞色舞的,连连点头,听到最后一句,便有些不解:“又不是往南边的深山老林去,备防瘴气的药茶做甚么?”
陈氏倒是被气了个半死,咬牙切齿地要伸手去拧明鸾,明鸾往中间一缩,躲开了她的九阴白骨爪,嘻嘻一笑,便往门外跑去了,陈氏想要追,又碍着世人都在跟前,恐怕轰动了家里人叫他们笑话,只能悄悄生闷气。
章寂不晓得儿媳心中的设法,见她沉默不语,不由得进步了声量:“说话!我问你呢!”
明鸾眨眨眼,笑了。洗砚有眼色,但她也不美意义过分劳烦他,想了想,便道:“你筹办得这么全面,我也没啥想要的了,不过……常用的药丸虽有,但如果比及人生了病再吃药来治,就有些迟了,还不如先加强体质,制止抱病比较好。有没有甚么简朴好用的药茶方剂?比如春季里喝了能够去燥、润肺、驱寒的,又比如劳累一天后喝了能够睡得好些,驱除颓废的,又或是多喝了能够强身健体的,在药材齐备便利好找的处所先配好了,一包包的,到了处所只要能做饭就能熬了每人喝一碗。唔……如果有防瘴气的就更好了。”
明鸾便对洗砚说:“家里另有好几个小弟小妹呢,其他大人的身材也都不算好,路上如果吃了太多苦头,也不晓得要病几个,但我们一定每到一个处所都能停下来歇息,请大夫也一定象现在这么便利,烦请洗砚大哥多买些成药带着,以备万一。”
洗砚与那官差一起开了南配房的门,看着沈家人搬了出来,又受了沈家高低的谢礼,方才分开。洗砚一起谨慎阿谀那官差,还宣称要请他去城里吃酒。
那班头冷冷地看着他,又看了看远处忙着搬场的沈家人,阴阴一笑:“你跟沈家有甚么干系?”
明鸾不与别人不异,大风雅方地盯着那边看,见沈氏一副谦虚认罪的模样,内心就畅快几分。她凑到陈氏耳边小声道:“母亲您瞧吧,祖父晓得了大伯娘做的事,也是要指责她的,可见大伯娘是真的做错了,您就别再当她是好人了。”
章寂长长地吁了口气:“你既晓得本身错了,就好好想想本身都做错了甚么!别真当世上就只要你一个好人,别人都是铁石心肠。所谓忠孝,可不是看你嘴上说得如何好听,而是看你如何做的。看在你两个孩子面上,此事就到此为止,今后不准你再自作主张,给我牢记!”
章寂盯着她,心头的肝火略小了些,想着远在辽东、一别数年的宗子,另有两个向来灵巧孝敬的孙儿孙女,他也不想对沈氏责备过分,只是有些话他是要说清楚的:“事已至此,再悔怨也没用了。你想救人没错,只是不该瞒着长辈。太子是夫人亲外甥,太孙也是夫人亲外甥孙子,夫人对他们一贯心疼,更别说先帝对我们一家也多有优容,如果晓得太子遇害,太孙危急,我们断没有置之不顾的事理。你虽是太子妃亲姐,一定就比我们更体贴东宫一家子的安危,却如此自作主张,内心想的是甚么?你觉得我们为了自保会任由太孙遇险么?还是感觉我们伉俪大哥无能,你几个小叔不堪大用,不如你懂事,不如你忠心,更不如你聪明?!”
沈氏笑了笑,柔声夸了他几句,又说他无能,又说他勤恳,还说他忠心,夸得他神采都雅了很多,才提了另一个要求:“侄儿病弱,难请大夫便罢了,可那柴房那里是能住人的?我见南边的配房还空着,只比我们家住的偏厢略小些,却比柴房要洁净整齐多了,能不能请小哥帮手疏浚疏浚,给沈家人换个屋子?”